第四章 入终南把酒论交_诸天花和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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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入终南把酒论交

  着完颜琴一声喝令,从马后走出一人,但只见身高丈五,肩与鞍齐,头如芭斗,眼如铜铃,赤着上身,露出一层层疙瘩肉,双臂一伸,如铜似铁,十根手指伸开,个个都小棒槌一般。

  乍见这等凶人,完颜康也吃了一惊,脚下一顿,汤祖德连刀都抽出来了,壮着胆子上前,战战兢兢大叫:“保护小王爷。”

  被完颜康一把扯翻到旁边,喝道:“滚开,别碍着洒家。”双手卷袖,眼中已是战意满满。

  丘处机看向师兄,眼神问询要不要出手,马珏则轻轻摇头,示意先静观其变。

  “完颜康,这可是个海西野人,出手没轻重,你若害怕,乖乖磕头认输,我也不为难你。”

  完颜琴高坐马上,得意叫嚣,见完颜康不应,瑶鼻中发出一声冷哼,嘴里叽哩咕鲁说了句金语,那胡沙虎大吼一声,张开双臂,如排山倒海般向完颜康扑去。

  “都闪开。”完颜康喝退身前士兵,全身收拾利索,捞起衣服下摆掖在腰间,不退反进,双手一伸,硬碰硬接住野人双手。

  四臂相持,那胡沙虎宛若泰山压顶,完颜康吃亏在身量太轻,被推得双脚后滑,立足不住,猛然大喝一声,右脚蹬地一使劲,侧身旋腰,使个小绊子,直接将麻达虎掀翻在地。

  这一招乃是完颜康梦中学过的相扑手法,那胡沙虎不解其妙,只当小个子弄鬼,气得怒吼连连,翻身而起又向完颜康抓去。

  完颜康此番却不与他硬拚了,身形左摇右闪,只在胡沙虎肋下死角钻来钻去,好一似灵猫逗鼠,不一会儿功夫,便见胡沙虎气喘如牛,步法也散乱起来。

  “是燕青拳的迷踪步,这小子哪里学来这么杂的路数。”丘处机摇头不解,马珏则满意赞道:“力强斗力,力弱则斗智,有勇有谋,果然是可造之才。”

  说话之间,完颜康步法一收,乘胡沙虎转身不便,直抢进去,右手扭住腰带,左手穿裆插入,哈呀一声,竟硬生生将那野人扛将起来,借力连旋数个旋子,有名唤做勃鸽旋,一个跟斗丢翻出去。

  这下所有人都看出来,那胡沙虎虽然身高力大,但实在拳脚生疏,不是完颜康的对手,完颜琴见势不妙,催马越众而出,喝道:“完颜康,你还是不是太祖皇帝的子孙,不敢明刀明枪跟我这手下碰一碰,只会耍些小手段,便是赢了,我也瞧不起你。”

  完颜康冷笑一声:“洒家要你这小丫头瞧得起作甚,只须把好酒拿来,我不把这傻大个的屁股摔成八瓣,就算给你脸了。”

  气得完颜琴杏眼冒火,完颜康哪里管她,哈哈大笑往地上正往起爬的胡沙虎走去,几步来到近前,正要说话,不防胡沙虎一扬手,竟撒出一把灰土,完颜康没料到这野人还会使手段,抬手慢了一瞬,双眼顿时给迷住。

  霎时间马珏喝声不好,与丘处机双双纵身下马,周围众人惊呼声中,胡沙虎双臂一张,如人熊暴起,直往完颜康扑去。

  便听哧啦一声,场中两人交汇之处,只见完颜康外袍撕裂,两只脚扎个马步,深深划入土内,竟然没有被胡沙虎扑倒,反而双眼圆睁,怒吼一声如雷贯耳,两只铁臂往外一挣,挣脱胡沙虎束缚,沉腰转马,一拳轰出,不知使了多大力道,打得胡沙虎上身弯弓似的一仰,鲜血朝天喷出,晕头转向朝后退去。

  “你敢使诈。”完颜康怒不可遏,追上前来,双脚齐飞,将胡沙虎踹飞在地,落地后再一拉开拳架,蓄势欲击,上半身衣袍都被挣成碎片,看得胡沙虎心胆俱裂,不顾一切爬起来转身就跑。

  好巧不巧,刚好完颜琴骑马挡在身前,随手就是一推,原来完颜琴胯下座骑乃是一匹大宛良驹,浑身雪白,除了四蹄并无一根杂毛,有名唤做小白龙,完颜琴自幼与之相伴,平时爱若手足,人娇生马也惯养,哪里经过什么大场面,此刻被野人带血冲撞,顿时惊了,原地跳将起来,当场把完颜琴惊呼一声掼下地来,两只前蹄高高扬起,直往身上砸去。

  说时迟那时快,其时众人援手不及,完颜琴眼中已露出绝望之色,一个身影飞扑过来,一拳砸在马颈,那白马嘶鸣一声,推金山倒玉柱般重摔在地。

  慌得完颜琴手脚并用,向后退到安全之处,定睛看去,只见满地黄尘中,完颜康赤着上身,屹立当场,一只右手上尽是鲜血,点点滴滴洒落在地。

  一时场上人马俱寂,莫不被这石破天惊的一拳所震撼。

  “小王爷。”马珏飘身而至,第一时间先点了完颜康上臂几处穴道,助其疏通气血,然后掏出伤药赶紧治疗。

  紧跟着丘处机也来到旁边,呛啷一声撤出宝剑,冷声道:“诸位还有什么手段,不妨让贫道也试试。”

  眼皮底下让完颜康伤成这样,丘处机身为挂名师父,实在是羞恼不已,语气也带上几分寒意。

  这时汤祖德也带人追过来,见状吓得不轻,连忙过来请罪,完颜康额头见汗,面色苍白,任凭马珏治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咬紧牙关只憋出两个字:“酒、要……”

  汤祖德还未听明白,丘处机却心有灵犀,提点道:“你家小王爷打赢了那大个子,让你别忘了帮他讨赌注。”

  汤祖德这才明白,转过身愣头愣脑来到完颜琴面前,却碍于身份不敢开口。

  完颜琴已被两名年轻人扶起,此时脸色灰白,显然吓得不轻,不过也听到丘处机说话,冷哼一声:“我还骗他的不成。”

  转头便唤人提了两篓酒坛过来,汤祖德恭恭敬敬接过,转回完颜康身边,完颜康这才露出笑容,咬牙吸气道:“走、走……”在马、丘二道和亲兵簇拥下,大摇大摆得胜而归。

  另外一边,野人胡沙虎满脸鲜血,垂头丧气被亲兵押跪在地等待发落,完颜琴站在自己的座骑前,看着口鼻流血,已经快不行的马儿,一脸欲哭无泪。

  “先取山西十二州,别分子将打衙头,回看秦塞低如马,渐见黄河直北流。”

  八百里秦川浩浩荡荡,山峦起伏,天连一色,自离了中都城,完颜康一行队伍沿路西行,非只一日,从过了潼关,便入了关中地界,他们这一路车马虽众,但打着赵王府旗号,有亲兵随行,又有全真七子为首的两大高人押阵,沿途自然没有什么不长眼的敢来招惹。

  一进陕西,就是全真教的势力范围,有全真弟子接应,更是处处坦途。

  那日在中都城外,完颜康打发了性子,一拳毙马,一条右臂受伤非轻,多亏马珏医术了得,内功深厚,及时给他接骨正筋,又用上好伤药丙外敷治,才算没留下隐患。

  但是常言道伤筋动骨一百天,一路上这条胳膊都用绷带扎好在胸前,不能动用,让完颜康做什么都不方便,只能困坐车里养伤,呆的好生气闷,唯一庆幸的是一只手倒不耽误喝酒。

  不提马珏,那丘处机因他出身富贵,原有几分成见,自那日起,也被他一腔慷慨豪迈之气所心折,主动关心接近,不觉竟成了一对酒友,每日在马车上推杯换盏,谈天说地,越来越觉投契,若不是丘处机还记着身份不对,此刻说不得就要拉着完颜康金兰结义,做个忘年兄弟了。

  “直娘贼,这姓岳的元帅好让人齿冷,明明兵权在手,民心所望,不说回师清君侧,找个山头落草,也落个自在快活,偏偏被昏君奸相下几道金牌,就乖乖回去,伸头挨刀,连儿子兄弟都一并拖累,白落个名声,得意的还是那帮奸党,真正气煞洒家了。”

  这天两人坐一起,丘处机说起当年岳飞之事,完颜康越听越气,酒也喝不下去,连碗带酒都扔出车外,兀自坐在那儿运了半天气。

  丘处机只道他为岳飞抱不平,虽然一个金国小王爷,称赞敌将多少有些怪异,但也大生知己之感,道:“说的对,若是岳元帅不死,直捣黄龙,迎回二帝,如今这天下还是大宋江山,那容得蛮夷之辈兴风作浪。”

  “大宋江山又如何,照样官逼民反,民不聊生。”完颜康重新换碗倒酒:“依我之见,还是找一帮志同道合的兄弟,占一处山青水秀的寨子,闲着每日喝酒练武,听到哪有不平之事,便叫上兄弟们下山,打他娘的一仗,快快活活的过一辈子,那才叫称心如意。”

  丘处机哈哈大笑:“我看你前世不是和尚,是土匪才对,三句话不离占山为王。”

  “梦里我还真是个土匪和尚。”完颜康闷头喝酒,心道这话我跟你一个牛鼻子也说不着。

  又行了几日,车队来在终南山下,那终南山位于长安以南,蓝田以北,背靠秦岭,东望黄河,又有太乙山,地肺山,翠华山等别名,自秦汉以来,便是道教胜地,高士名道层出不穷。

  金国大定七年,关中秀才王中中孚入山修道,自筑活死人墓,数年道成,改名王重阳,收马珏、丘处机、王处一、郝大通,谭处端,刘处玄、孙不二七人为徒,以“三教圆融,见性全真”为宗旨,创重阳宫全真教,至此大兴于世,之后王重阳离世,丹阳子马珏接任掌教,与师兄弟并称全真七子,在江湖上发扬王重阳的道法武功,也俱是声名显赫。

  这日马珏和丘处机归山,全真七子剩余五子都带着弟子前来迎接,几人各自见过礼数,虽然完颜康一身金国贵族打扮,还带着随从车马,但马珏早有书信解释,其余五子也并不多怪,唤来执事弟子先行领完颜康安顿,七子便来到祖师堂,单独议事。

  七子之中孙不二与马珏原有夫妻之情,为人口直心快,率先不满道:“重阳宫是祖师清修之地,弟子们个个持戒谨严,突然来个富贵中人,还如此大张旗鼓,搞得人心浮动,还怎么向弟子们传道授业。”

  其余五子虽然不语,但都露出赞同之色,丘处机见状,道:“阿康是我弟子,我自当加以管束,不过他初来乍到,总要给些时间慢慢适应。”

  排行第四的广宁子郝大通开口道:“二师兄所言,我却不敢苟同,既入重阳宫,便要一视同仁,我等七人尚且如此,为何要为一个弟子例外,再者,此子乃是金人贵胄,要他做三代首徒,传将出去,说我们谗媚权贵,我全真教的脸面还要不要。”

  丘处机一时语塞,马珏及时咳嗽一声,插言道:“阿康这个孩子,身份特殊,但此时尚不能对你们明言,其父赵王完颜洪烈,有王储之份,也不是普通的金国王爷,将来本教在北方传道,尚且有加仰仗,他的爱子入我门中,自然不能做一般看待,不过孙师妹和郝师弟所言也有道理,修行之人,理应摒弃浮华,丘师弟,你是他传道之师,此事便由你去与他分说。”

  丘处机点头答应,道:“阿康性子刚直,不是贪奢好逸之徒,只要提前说清楚,我相信他定会遵守教规。”

  议完这桩事,马珏又道:“之前我与丘师弟在有过商议,自先师去后,本教发展渐至瓶颈,有赖新生力量推动,为完成先师宏扬本教的遗愿,从即日起,我希望诸位师弟暂时放下自身课业,多多教诲弟子,如志方,志平,志敬,志坦,志常这些不错的弟子,更要言传身教,早晚勤加督促,须知本派虽以道门立派,但武学亦是护道之基,不可懈怠。”

  其余五子不禁目露异色,面面相视,丘处机亦道:“当日师尊因九阳真经之事,力挫各派高手,虽是解纷排纠,但也颇结冤仇,如今师父仙逝,师叔送经一去,不知下落,重阳宫安危,已尽系于我七人之身,师兄远虑千里,我等自当遵从。”

  马珏点头道:“总之自今日始,每天课徒之余,我们还要抽出两个时辰,同参天罡北斗阵,尽快习练纯熟,以防变生不测。”

  丘处机带领五子起身,单掌稽首:“谨遵掌教师兄令谕。”

  七子议事同时,完颜康带着随从车马,被执事道人安排到一间偏殿小院,随即吸引来众多重阳宫弟子,都是十来岁的少年少女,呼朋唤友,都闻讯来看稀奇,不多时院门口便挤得人头簇簇,伸着脖子往里打望。

  “那个就是金国小王爷啊,长得也跟我们差不多,我还以金人都是五大三粗,好凶好凶的。”

  “废话,你没看见人家穿的衣服,那么多手下,还有马车,你知道值多少钱吗,能买你命。”

  “怎么金国小王爷只有一只手,他平时会不会不方便,要怎么绞手指甲啊。”

  完颜康正在打量新环境,听见院门的吵闹声,回身望了过去,汤祖德见状,忙躬身请示:“小王爷,我这就把他们赶走。”

  “胡说八道!”完颜康不悦道:“以后都是一个锅里吃饭的兄弟,被你赶跑了,还当洒家没有容人之量呢。”

  当下让汤祖德喝开把守的亲兵,大开院门,笑呵呵的走上前,抬起受伤的手抱了个拳,道:“诸位兄弟,都是重阳宫的弟子吗,洒家完颜康,今日上山,等拜过祖师爷,咱们就是一家人,请进来一叙吧。”

  众弟子你看我,我看你,都不敢先动,完颜康想了想,又唤汤祖德取过一只箱笼,打开来,取出各种油纸封好的干果肉脯,两名亲兵抬来一张石几,满满摆开一桌,顿时看得众弟子眼睛发直,口角生津。

  最后完颜康单手提起一只黑漆酒坛,重重顿在桌上,道:“有道是四海之内皆兄弟,今日无论长幼,过来陪洒家喝碗酒,便是洒家的兄弟,日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听说全真教是当今第一大派,门下弟子,不会连这点胆识都没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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