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破网罗夜参先天_诸天花和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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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破网罗夜参先天

  “别看,抱头往下滚!”

  “哪里哪里?哎哟我糟。”

  随着陈泥丸一声惨叫,被完颜康照屁股一脚,跟头把式的往山坡下翻去,旁边的小僮子聪乖觉得很,连忙将头一抱,照样翻滚而下。

  完颜康倒持牛尾刀在后,一个转身,扬手一把碎石铺天盖地打出,追在最前面的小喽啰们纷纷惊呼闪避,谁想到“恶郎君”还练得一手好飞石,

  枯树山鬼道人樊登,老鸹沟彻地鼠白癞子,都是二十八寨的顶尖高手,一个被打瞎一只眼,一个被打破脑袋,血流了半斤,这些小喽啰哪里敢接。

  正缩头乱躲,不料完颜康这回是瞄着火把头而去,几只火把被打得火雨四溅,烫得喽啰们更乱成一团。

  天色已晚,林中昏暗,完颜康单手抓住一条树藤,挥刀往树上一砍,吊着断藤灵猴般荡出山坡,脚点山壁,划了个大弧线,数丈高的断坡直接一跃而下。

  陈泥丸和小僮翻到坡底,乱得衣衫破烂,一身是伤,惊魂未定,正互相搀扶喘气,猛见完颜康从半空中跳下,吓得两人都是一抖。

  “火药包,快点。”

  完颜康不及分说,直接伸手,小僮子聪赶紧掏出东西递上,完颜康单刀往地上一插,拿着火药包叼在嘴里,两手打着火石,凑近药捻子一点,一冒烟便攥在手里,贴着山坡使劲往上扔。

  轰的一声,一大团火球在半空中炸开,山坡上又响起一连串惨呼之声,却是追击的喽啰们学着完颜康往下爬,被炸了个正着,尤其药包里还掺了磷粉,一爆开来便炸成一片,沾之便着,烧得一帮人哭爹喊娘,拚命往回跑。

  “走走,快走。”完颜康伏着身子,躲避洒下来的火星,摸起提前扔下来的开山大砍刀,牛尾刀往腰后一插,身形如豹往前便蹿。

  小僮子聪也拚命拽着哼哼唧唧陈泥丸跟着跑,一气跑了半柱香时间,绕到一处黑乎乎的岩窝后面,完颜康带着两人停下来,靠着石壁喘气。

  “不……不行了,再……再跑,我……我就死了。”

  陈泥丸脸色发白,瘫坐在地上,舌头都伸出来,子聪则不停给他抚胸拍背。

  完颜康也是气喘如牛,忽然站起身,一把揪起陈泥丸,大怒道:“老骗子,你到底玩得什么花样,怎么跟捅了马蜂窝一样,一波接一波,连个放屁的工夫都没有,再不说实话,洒家可管不得了,你他娘的自己走吧。”

  原来白日时完颜康在林间设伏猎鹰,又拿受伤的老鹰当诱饵,设了几个机关,将寻鹰而来的祝应黄明一伙人尽数擒下,刚准备讯问一番,却没想到黄明那厮太怂,以为性命不保,竟拚命拉出一枚烟花号箭,射上半空,随即方圆数十里范围,接二连三的号箭群起响应,五颜六色的烟花布满高空,完颜康立觉大事不妙,带着陈泥丸师徒转身就走。

  从白日走到黄昏时分,数十里山路,竟连遭七八波狙截,而且尽是关中道上出了名的好手,幸好完颜康留个心眼,没敢走大路,故意绕道荒山野岭,才能借助地形优势和梦中前世的搏杀经验,勉强跟这些人周旋到现在。

  再加上陈泥丸师徒俩身上藏着的一些小零碎,什么迷药包,火药包,迷魂帕,阴阳石,金蚕丝,硫磺硝粉,暗箭暗钩等等,都是他们平时作法唬人的小道具,此时却起了莫大作用。

  好像之前,完颜康以为天上就是一只普通猎鹰,哪知诱下来后,才发现竟是只金翎铁羽的辽西海东青,就是靠着陈泥丸递过来的一包迷药粉,才能一举成功。

  而完颜康梦里那一世的养父本就是斥候出身,从小练习游骑巡哨,山林伏击这一路,玩得就是手上的活,只是后来武艺有成,身量长大,被军主赏识,才成了冲锋陷阵的猛将,

  如今两者相加,可谓如虎添翼,才能一路转战,在不动用真气的情况下,带着一对老弱见关闯关,遇阵破阵,将前世梦里的本事展现的淋漓尽致,

  但完颜康深知孤军难以久持,搞不清楚原因,早晚会被对方的众多人马拖到筋疲力尽,此刻好容易有个缓气的机会,见陈泥丸还在继续装傻,登时恼将起来,瞪眼便要发作。

  “阿康兄弟,阿康兄弟你消消气。”陈泥丸忙讨饶道:“老夫一介糟老头子,哪有什么花样,也就是带了些浮财,被这帮强盗见财起意,谁想到关中天府之地,竟然盗贼横行,官府无能到这种程度,我这种小民百姓又能如何。”

  “放屁!”完颜康压根不信:“看你一把老骨头,能带多少钱财,值得二十八寨倾巢而出,大动干戈,连车马费都不够,他们是傻子吗?”

  “不少不少。”陈泥丸忙道:“常言道穷家富路,老夫此番北来问道,南边的弟子和善信们都很支持,联手给老夫凑了些金叶子,再加上一点江宁府的通兑银票,总共也就万把两银子,在河北的时候,不小心漏了点行藏……”

  “咳咳咳。”完颜康差点没被口水给呛着,连咳数声,才难以置信道:“多少,万把两?”

  其时宋金之间多有岁贡和贸易往来,经济交易集中在江苏泗州一带,早有大商家看准其中便利,做起大额银票担保生意。

  完颜康记忆里在王府时也曾见过不少,若陈泥丸带的是这种银票,那外表还真看不出来,而至于万两银子是什么概念,当年岳飞死后,宋金议和,约定每年岁贡为二十五万两白银,如今陈泥丸一人身家,就占去二十五分之一。

  “你他娘疯了,带这么多钱远行,买棺材回去开铺子吗。”将心比心,梦里完颜康占山为王时,若听闻有这么个肥羊从山下经过,那也定是有杀错没放过的。

  陈泥丸道:“都是弟子和信士的供奉,若老夫今趟进京见了金主,求下一官半职,将来这些全部还要还的。”

  “你还要面圣求官!”完颜康更是无语。

  陈泥丸狡辩道:“习得文武艺,卖与帝王家,自古修道之士,谁不想攀龙附凤,如今金国势大,全真教又如此兴旺,我南宗师出同源,借他王重阳的一点东风,为道门再开一片天地,也是职责所在。”

  完颜康心想以自己现在的身份,还真不能说这老家伙错了,气闷松手道:“那你没有求成功?又跑来关中作甚。”

  “有奸人作祟啊。”陈泥丸抱怨道:“中都大金刚寺持国上人,忌妒老夫的名声,唯恐老夫入京,会夺了他的圣宠,于是放话要找老夫的麻烦,老夫心想强龙不压地头蛇,只能转道西行,天下乌鸦一般黑,何时才有我们这般善良之辈的出头之地。”

  “持国上人?”完颜康微微一惊,中都权贵,哪个不知持国三人乃当今萨满教主,历事三朝,在国中举足轻重。

  当初完颜康突患怪病,完颜洪烈还专门到大金刚寺请过一套驱病傩戏,虽然没管什么用,领头的傩师因为装束诡异,吓到完颜康,被打断了两根肋骨,完颜洪烈还专门给人赔礼道歉来着。

  牵扯到这等人物,完颜康也无话可说,只得话锋一转道:“你既知道钱财惹眼,就该呆在重阳宫不要乱跑,或者让全真七子随便一个,带一队人护送,二十八寨这帮狗贼又哪敢放肆。”

  陈泥丸却道:“阿康贤侄,今天这一天,我听你虽然大杀四方,但处处束手束脚,似乎不复前时神勇啊。”

  完颜康闷哼不答,陈泥丸又道:“当日见你两位师叔,使阴招点了你的穴道,莫非一直没给你解开。”

  “怎的,您老能帮我解吗?”完颜康心底已认定这家伙是个老神棍,不屑一顾的摇头。

  “老夫不会解,但老夫有办法。”陈泥丸神神秘秘道:“聪儿,点个灯,把东西拿出来。”

  子聪答应一声,吹起一个火折子,然后从包裹里翻出一张布包,放在地上,就着光摊开,完颜康被他动作吸引,低头看去,只见布包里竟然是一张图画,上面曲曲弯弯,还有字迹,倒是跟当日在祖师堂,看见陈泥丸拿出的那张无极图有些相似。

  然后陈泥丸一开口,便让完颜康大吃一惊。

  “这张便是王重阳原版的先天图,世人皆以为九阴真经天下第一,却不知这张先天图,才是王重阳的成道之基,老夫不惜舍了这双眼珠,终于拿到此图,不想马珏竟然跟我耍心机,明着说是给老夫讲解,实际上故意拖延不许老夫下山,分明是想找机会赖账,于是老夫乘着昨晚重阳宫起火,给他来了个卷包烩。算你小子今天有福,全真教的武功都是由此而来,你仔细观摩,自然能够解穴。”

  完颜康倒吸一口凉气,不知该拿这老泼皮如何是好,身为全真弟子,有贼人偷盗祖师遗宝,本该出手擒拿,但绝世武功当前,又哪能忍得住不看,可真要看了,岂不变成同流合污,一时纠结难定。

  陈泥丸还喜孜孜道:“这份先天图,乃是当年华山陈图南老祖,传世三十六副乾坤易象图之首,其中内容包罗万象,武人看了,能悟出武功兵法,文人看了,能增长智慧谋略,出家人看了,便知天人奥妙,随人之心性变化无穷,聪儿,你也来看。”

  子聪答应一声,低头仔细观看,完颜康见状,心想我全真教的便宜,哪能被这小子占了,把心一横,也凑上前去看。

  这一看时,起初不觉,渐渐只觉图画中的线条不断游移,似乎要将整个人的神魂都拉进去,浑身如飘在云雾之端,耳边还听得陈泥丸轻声念颂:

  说修仙,道修仙,此仙不在人世间,一点灵识从天外,投向造化炼汞铅……父精母血初结就,营魄归依始通玄…一粒金丹吞入腹,我命由我不由天……攒簇五行颠倒用,好向火里种金莲。

  猛然间身躯一震,从若有若无中醒来,只见外面竟已天光大亮,身边更不见了陈泥丸师徒的身影。

  完颜康吓了一跳,连忙跳起身来欲外出寻找,不料一用劲,才发现身体轻盈,通的一声,脑袋狠狠撞上洞壁,差点没把自己给撞迷胡了。

  等到落地之后,默然存神内照,才发现一身真气竟然恢复了五分,手脚有劲,眉心处更是暖洋洋的,仿佛有一股热流渗出祖窍,流经四肢百骸,昨日厮杀一整天的疲劳伤痛,全都不翼而飞。

  依稀想起,当初在王府患怪病时也是如此,一梦醒来,便力量爆涨,两下一对比,隐隐觉得似是有什么联系,却又不得要领,只能心中暗暗称奇。

  原地发了会儿呆,完颜康想起陈泥丸师徒,连忙提起大刀,钻出洞穴,左右一看,只见西侧林间竟冒出烟气,连忙低头飞奔而去。扒开树叶一看,只见陈泥丸师徒拢了一堆柴火,不知从那里找了个石釜,正堂而皇之在那儿煮水。

  “他娘的,你们不要命了。”完颜康差点没气歪鼻子,猛跳将出来,一脚连釜带水踢翻,然后挥刀扒土去填火堆,大骂道:“你们两个搞不清状况吗,我们正在逃命,生怕追兵找不到地方是吧。”

  陈泥丸和子聪吃惊站起,陈泥丸忙道:“对对,是老夫失考虑了。咱们快走。”

  当下收拾好东西,跟着完颜康随便找了方向,走出三里多地,才重新安坐修整,完颜康给两人发了块面饼,子聪自告奋勇说去打水,完颜康便给他指了条路,等子聪走后,完颜康嚼了会儿饼子,才忍不住问道:“老祖师,昨晚那先天图……”

  “怎么,看出味道了,还想看啊?”陈泥丸故意道。

  完颜康虽然不想承认,但犹豫片刻,还是忍不住道:“洒家只是想借鉴一二。”

  陈泥丸捋须一笑,摇头道:“没用了,先天图先天图,顾名思义,就是取象人于先天未觉之时的那种感觉,最重要的就是第一眼,能看到什么,脑子里就会记住什么,再看第二遍,便是落了后天下乘,非但无益,反而会破坏之前的印象。全真七子天天拿它当宝,却不知真正用法,越看越是固步自封,一辈子都不可能超出王重阳的藩篱。”

  完颜听得一愣一愣,惊疑道:“可洒家现在什么都记不起来啊。”

  陈泥丸转面向他,白纱后的两只眸子似乎闪过异光:“有就是无,无就是有,道法之妙,就是无中生有,等你悟出这个道理,自然就会想起来,从图里到底看到了什么。”

  完颜一脸茫然,陈泥丸似乎感受到他的疑惑,话锋一变,带着几分感慨。

  “话说回来,第一次看先天图,就能入定那么久,我看你的天份只怕不在王重阳之下,难不成天下气运当真都归北地,先有王重阳,接着又是你,唉,当年林丫头若不是太过感情用事,能继承南宗基业的话,老夫又何至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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