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入经阁修心养性_诸天花和尚
笔趣阁 > 诸天花和尚 > 第十七章 入经阁修心养性
字体:      护眼 关灯

第十七章 入经阁修心养性

  “住手。”马珏勃然色变,向前一跃,便要伸手阻止,然而为时已晚,刚拽住陈泥丸的手腕,只见陈泥丸双目紧闭,两行血泪已从眼中流下。

  还笑道:“果然睁眼看天地之时,天地还是明白天地,等到两眼空空,天地则与我俱归沉寂,此诚太极返无极之道,难怪王重阳筑墓自封,还真是一桩方便法门。”

  马珏叹息道:“陈前辈何至于此,今日之事,算我等认输便是,先天图自当奉上。”

  一听此言,其余六子都是大惊失色,都道:“师兄!”

  谭处端更怒发如狂:“连恩师的遗物都不能保全,我要此眼何用,索性也陪前辈看一看空空天地。”

  依样抬手屈指,便往自己脸上挖去,王处一、丘处机、刘处玄、郝大通一起上前,赶紧将这个铁憨憨抓住:“师弟,冷静点。”

  处端兀自挣扎不休,满脸忿怒,仿佛写着两行大字:“师弟正欲死战,师兄何故先降!”

  完颜康在一边看得津津有味,心想谭老五这臭脾气,早晚被人打死。忽然身边又是一声哀嚎:“师父!”青衣小僮如丧考妣扑上前去,抱住陈泥丸大腿就哭,完颜康浑身鸡皮疙瘩差点没掉一地,想起此前与这小子交手的情景,更觉此子真他娘能装,绝不是等闲之辈。

  “什么人!”

  马珏正给陈泥丸点穴止血,察看伤势,忽然耳朵一动,抬头一袖往上方击去,一股茫茫劲气喷出,只听大殿横梁上喀嚓一声裂木声响,紧接着一声格格娇笑:“全真七子,倚多不胜,装死卖活,不过如此。”

  余音袅袅中,一道身影如飞鸟般从梁上跃下,丘处机王处一等人还在与谭处端纠缠,唯有孙不二离得追近,飞身一掌击向前去,喝声:“留下。”

  那身影半空中回身,也是一掌击出,啪的一声,孙不二闷哼落地,那身影却借对掌之势往前一蹿,飘然夺门而出。

  “师妹。”马珏落在孙不二身侧,不及追敌,先抬起孙不二对掌之手,只见其掌心赫然出现一个针孔,周围肌肉隐隐发青。

  赶紧连点孙不二臂上几处大穴,再握住孙不二手腕,内力运处,孙不二身躯一抖,从掌心射出一丝黑血,洒在地面之上,竟冒出丝丝寒气。

  丘处机随后赶到,见状惊道:“是志敬中的那种毒!”

  孙不二脸色巨变,下意识的两腿一夹,扔下一句:“我先回去疗伤。”

  掉头就走,唯恐慢了一丝,若步上赵志敬的后尘,哪怕当场自尽都挽不回颜面。

  就这么一耽搁的功夫,丘处机正要往前追人,身侧脚步声响,完颜康大叫道:“我来,我来。”一阵风似的抢上前去。

  丘处机气道:“你穴道未解,逞什么能!”身形刚动,却被马珏拦下,低声道:“穷寇莫追,做做样子就行。”

  丘处机微微一愣,见马珏递来眼神,随即心领神会,再起身时,脚下故意放缓许多。

  马珏回过头来,只见陈泥丸闭目盘坐,谭处端跪地恸哭,自称弟子不肖,有辱师门,王处一,刘处玄,郝大通站在旁边,都是手足无措,不由叹息一声,只能强打精神,上前收拾残局。

  祖师殿正门之外,王志坦、李志常二人正带着一队弟子在前看守,忽然两扇朱漆大门一开,一个道装人影鬼魅般从里面冲出,两人还没反应过来,人影已擦肩而过,跃下台阶,消失不见。

  王、李二人刚要出声示警,又有一个声音从后面传来:“没你们的事,好好看门,不要乱动。”

  “完颜师兄,你怎么在里面?”李志常和王志坦都吓了一跳,不知道完颜康是从哪里蹦出来的。

  好在随后丘处机也跟了出来,视线一扫,淡然道:“不必追了,你们都下去吧。”

  李志常和王志坦等人拱手领令,转身离去,完颜康偷偷摸摸想跟在后面溜走,早被丘处机冷哼一声:“你站住。”

  只得停下脚步,回头来故作若无其事:“师父,您叫我啊?”

  “终南山下恶郎君,月牙六尺鬼神惊,贫道何德何能,敢当阁下的师父。”

  见丘处机怨气冲天,完颜康厚着脸皮赔笑道:“那都是江湖中人胡说八道,我在山下,可是循规蹈矩,收拾得也尽是些江湖匪类,半点没丢咱重阳宫的脸。”

  “若非如此,为师早就亲自下山收拾门户了,焉能容你至今。”丘处机冷着脸道:“但是因你一人,连累本教平白得罪那么多江湖同道,此风绝不可长,我与你几位师叔伯商议已定,回山之后,便罚你到藏经楼打扫抄经,不经允许,不得出关。”

  “啊?”完颜康大惊,争辩道:“要打要杀洒家认了,扫地抄经,岂不要闷坏个人。”

  丘处机冷然道:“你两位师叔封你穴道的手法,是本派秘传,如果没有为师每隔数日替你疏通经脉,用不了几日,便让你经脉郁结,再也练不回真气,不服大可一试。”

  “你、你们……”完颜康气得说不出话来,丘处机已拂袖转身,进祖师堂之前,又叮嘱道:“殿中所见,不得对外吐露半分,否则两罪并罚,更要你的好看。”

  剩下完颜康站在阶前,只气得浑身发抖,大夏天的手脚冰凉,上上下下都这么阴险,这个全真教还能不能好了。

  正怒火中烧之时,忽听听一声大叫:“完颜康,哪里走。”只见赵志敬带着一帮人,气势汹汹的从拐角处走来

  完颜康见状情知躲不过去,冷哼一声,目露凶光,一捋袖子便向前迎上。他梦中艺业未成时,这种街头烂架不知打过多少,那怕此时手足酸软,逼到紧要处,胆气仍是十足。

  不一会儿,便听得祖师堂前发出“扑通”、”啪嗒”、“啊呀”的响动,伴随人声叫喊:“看洒家的流氓神拳。”

  “小贼,你敢使阴招!”

  “还有哪个不怕死的敢上!”“

  别打了,快抬赵师兄去看伤。”

  重阳宫山门外面,汤祖德带着一帮伙计,正忧心忡忡的等着,小主子忽然被捉拿上山,在他们眼里便是塌天大祸,跟到山门外,又被值守道士提剑拦住,顾忌全真教的武功和深厚背景,不敢硬闯,只能好声好气央求守门道士去通传,找个熟识过来,好打听小王爷的消息。

  又等了半柱香时间,只见一个小道士从高大台阶快步而下,汤祖德认得是小王爷的师弟,好像叫做李志常,忙迎上前去,赔着笑唤道:“小李道长,小李道长。”

  李志常就是冲他们来的,来在近前,道:“汤掌柜,你不用等了,师父叫我来传话,完颜师兄言行不谨,为害乡里,罔顾戒律,不敬教规,以下犯上,殴辱长辈,还有心性凶残,霸凌同门,累计种种,不罚不足以正门风,总之一时半会儿是下不了山了,赶明儿给他带几件铺盖和换洗衣衫,马上要换天儿了,没了内功护身,别着凉得病。”

  然后左右一看,又小声凑近道:“完颜师兄说了,让你给他偷偷藏点酒,可别太多,要不然我可带不进去……诶,你这是干什么。”

  汤祖德听的心惊肉跳,赶紧掏出碎银,手忙脚乱往李志常袖里塞,李志常推辞不过,看看旁边没人注意,才红着脸收下。

  又提点道:“其实师父也难做,本来只是做做样子,谁晓得完颜师兄转头又把赵师兄给打了,赵师兄在床上躺了大半个月,刚下床没几天,又被送了回去,把王师叔气得不轻,你们要是有什么关系,赶紧找出来到王师叔那里说合一下,免得完颜师兄多受罪。”

  汤祖德千恩万谢,送了李志常回去,伙计们凑上前来,商量道:“掌柜的,要不去长安城,拿王府的牌子调个一营兵马,杀上山把小王爷抢回来。”

  “放屁,没看见御赐的牌匾吗,你想掉脑袋啊。”汤祖德骂了一句,无奈道:“现在只好等王爷回来,亲自上山捞人,咱们是真没法子了。”

  又有人道:“要不去找一下莫愁姑娘,她跟咱们小王爷那么要好,而且也在山上住着,说不定有什么门路。”汤祖德一愣,顿觉眼前一亮。

  西夏都城,兴庆府。

  西夏人自元昊立国之前,便已笃信佛教,以正、五、九三月为礼佛之月,同时五月初五又是元昊的生辰天圣节,双节相加,更为隆重。

  而今年的双节之日,还是新帝登基的大日子,所以从一个月前开始,兴庆府内外便开始张灯结彩,车水马龙。

  但这种情形从三日前忽然大变,城中突然多了许多全副武装的士兵,各处城门和要道都被封锁,只准入不准出,最后连皇宫也被层层封闭,一副如临大敌模样,搞得全城百姓也人心惶惶,躲在家中不敢出门,整座城池肉眼可见的荒凉起来。

  位于内皇城东北角的通政司官驿,赵王完颜洪烈已经两日没有出门上街,透过窗口看着外间一排排行走的西夏士兵,眉头紧锁,心中不祥之兆也越来越重。

  吱呀一响,耶律留哥身着便装,端着酒菜推门而入,道声:“王爷,该用饭了。”

  完颜洪烈点点头,在桌案前坐下,视线盯着门外的长廊。

  耶律留哥跪坐在侧,借着布菜的机会低声道:“王爷,你让我找的细作已经联系上,确实出事了,据说是越王李安全无诏带兵入城,现在皇宫封锁严密,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情况。”

  “李安全,竟然是他?”完颜洪烈微微一愣,想起前些时入宫赴宴,还见过此人,相貌堂堂,风度谈吐都是不俗,与另一位齐王遵硕,都是王族中的得力宗室。

  那时还未见什么异常,甚至相谈甚欢,听闻其人有一女儿,差点都要提起儿女亲事,后因琐事打扰才暂时作罢,但是感觉相当不错,没想竟突然做出这等大事来。急追问道:“细作可打探到此人详细?”

  耶律留哥禀道:“此人是先帝亲侄,新君之叔,一向野心勃勃,因其父曾助先帝平乱,倚仗军权在手,向有干政之势,而且民间流言……”

  耶律留哥欲言又止,完颜洪烈不悦:“到底是何流言。”

  耶律留哥低头道:“民间流言,此人与新君生母罗太后,暗中有奸情。”

  完颜洪烈正伸筷夹菜,闻言不禁手腕一抖,眼中露出一丝骇然之色:“蠢妇,难道竟会为情夫,杀子弑君不成。”

  完颜洪烈一时难以置信,可转念一想,以夏人的粗蛮风俗,这种宫庭丑事也不是第一回了。

  心思电转,沉声道:“枭獍之心已显,天翻地覆便在眼前,你传信出去,让细作不惜代价,打听新君生死,还有王公大臣的动向,另外暗中准备马匹兵刃,以备不时之需。”

  耶律留哥劝谏道:“王爷,汉人有云,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如今情势不明,不如乘他们尚未顾及我们,让末将保护王爷先离开此处,再作打算。”

  完颜洪烈目露纠结之色,不甘心道:“本王此次出使,本要联系夏人,乘秋冬之时,联军用兵蒙古,再来一次‘减丁’,凭此军功在朝堂立身,不想却坏于蠢妇逆贼之手,如今若两手空空而回,不知会有多少人暗中耻笑……

  再等一等,加封国书还在本王手里,无论新君还是越王得势,都是他们必求之物,至少不会于我为难,说不定还会有转机。”

  耶律留哥见主子心意已决,不再多言,行个礼躬身退下。

  完颜洪烈独坐房内,心神不宁,看着面前的美味饭菜也有些吃不下去,忽然想起来时路上,与完颜康见面时的对话,没想到会一语成谶,不由露出一丝苦笑,心道:“康儿,这回为父,真的得要太祖皇帝保佑了。”

  “阿——啾!”

  完颜康在睡梦中被冻醒,打了喷嚏,坐起来揉了揉眼,只见西侧的几扇窗户被吹开,山风呼呼直往里灌,摇头叹了口气,只得爬起来走过去关窗户。

  他下午刚揍完赵志敬,自己脸上的青肿都没消,便被暴怒的丘处机亲自押进位于祖师堂后面的藏经阁里,连收拾随身物品的机会都没有。

  “给你十天时间,抄不够十万字经书,你这辈子都不用出来了。”

  不怪丘处机翻脸无情,实在是他自己顶风作案,那赵志敬后面的伤势刚好,前面又被他来了记狠的,光着屁股被抬到祖师堂上告状,王处一眼里都快冒火,不顾马珏阻挡,执意出手要废完颜康武功,还因此跟丘处机对了几招,最后闹了个不欢而散。

  丘处机一肚子邪火没地方撒,也就只能完颜康生受了。

  说是藏经阁,其实全真教立教不过二十年,派中典籍并不太多,二层楼的建筑,大半书架都是空的,积满了灰尘,平素也只用两个眼花耳背的老道士隔几天打扫一次,里面除了积灰,就是纸张霉味。

  而且位置还是临崖而建,夜半山风呼啸,如同山鬼夜哭,委实不是人住的地方。完颜康熬到半夜,难以入眠,只好四下闲逛。

  不觉来到阁楼正厅,只见中堂下摆了供桌,墙上还挂着一张王重阳的画像。

  请收藏本站:https://www.biquge03.com。笔趣阁手机版:https://m.biquge03.com

『点此报错』『加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