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你也叫袖儿_重回侯府嫁纨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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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七章 你也叫袖儿

  谢南嘉离开怡心院,直接去找绿柳,告诉她去将军府的事已经征得了夫人的同意,让她准备好,后天一早出发。

  绿柳一直算着日子,正打算找赵靖平说这事,没想到谢南嘉已经先她一步搞定了,惊讶之余,问谢南嘉是怎么说服夫人的。

  谢南嘉便把这前前后后的事都和她讲了一遍。

  绿柳对她的钦佩又增加了几分,打趣道:“能在府里最精明强势的两个女人之间进退自如游刃有余的,也就只有你了。”

  谢南嘉道:“再精明的人,只要有执念,就会被蒙蔽双眼,秦婉如就是夫人的执念。”

  “那你呢,你的执念是什么?”绿柳问。

  谢南嘉愣了一下,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道:“执念是一个人最大的软肋,我怎么可能告诉你。”

  “……”绿柳知道自己越界了,黯然一笑,转换了话题,“画楼知道这事吗,你问过夫人没,她能不能和咱们一起去?”

  谢南嘉道,“她是小公子的管事姑姑,自然是要跟着小公子的,这点不用征求夫人的意见。”

  “那就好。”绿柳道,“等下我去和她说一声,她肯定会高兴坏的。”

  “什么事这么高兴,说出来让我也高兴高兴。”外面有声音说道,人影一晃,赵靖平穿着月白衣衫翩然走了进来,满面含笑,风流天成。

  抛开人品不讲,他这副皮囊在京中倒还真是排得上号的。

  不然秦婉如也不会为他神魂颠倒,连女儿家的脸面都不顾了。

  两人没想到他会突然闯入,受惊之下,双双站了起来。

  赵靖平显然也没想到谢南嘉在这里,一个愣神之后,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

  “袖儿!”他惊喜地唤道,“你怎么在这里,许久不见,你还好吗?”

  “多谢世子关心,我很好。”谢南嘉见他这般贱兮兮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连表面的礼节都懒得做,不痛不痒地回了一句,对绿柳道,“我还有事,先走了。”

  “别呀!”赵靖平连忙伸手拦住她,“你先别走,我正好有话和你们两个说。”

  绿柳上前,一巴掌拍开他的手:“你能有什么事,我看你是又起了贼心!”

  这话说得不客气,一点都不像姨娘该有的语气,赵靖平却好像早就习惯了被她打骂,浑不在意,笑嘻嘻道:“看你说的,我有那么不堪吗,我是真的有正事。”

  “有屁快放!”绿柳瞪眼道。

  “你瞧你,有人在的时候多少给我留点面子好不好?”赵靖平伸手去捏她的脸。

  绿柳抬手又是一巴掌:“你说不说?”

  赵靖平捂着被打疼的手呲牙咧嘴吸了几口气,终于肯正经下来:“是这样,我刚从母亲那里回来,母亲说后天是岳母的生辰,叫我和你一起去拜寿,另外再带上袖儿和小公子。”

  绿柳翻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就这事,我早知道了,还要你巴巴的跑来通知我。”

  “你知道了,你是怎么知道的?”赵靖平讶然问。

  绿柳道:“这事本来就是袖儿的主意,她见夫人和老太太为了你的亲事犯愁,才向夫人建议,让你去将军府求情,不然你以为夫人会想到这个法子?”

  赵靖平着实意外了一下,看谢南嘉的眼神更加炙热,搓着手嘿嘿笑道:“原来是袖儿的主意,你可真是太聪明了,既如此,明天到了将军府,还要劳烦你和绿柳多帮我说说话,等新夫人进了门,后面就没那么多叫人头疼的事了,到时候,我一定好好的答谢你。”

  他把答谢二字说得意味深长,谢南嘉差点忍不住给他一记耳光。

  绿柳也觉着丢人,不管她对赵靖平是真是假,两人毕竟是夫妻关系,她又曾多次为了世子夫人的位子请求谢南嘉帮忙,眼下让谢南嘉看到赵靖平如此卑劣的一面,她自己的脸面都没地儿搁。

  “别听他瞎说,去忙你的吧!”她讪讪地推着谢南嘉往外走。

  谢南嘉小声道:“这种人,值得吗?”

  绿柳一下子涨红了脸,说了句“回头再谈”,便把她送走了。

  赵靖平还没反应过来,伸长脖子往外看,眼珠子恨不得粘谢南嘉身上。

  绿柳转回来,见他那样,心里窝火,揪着他的耳朵骂道:“看看看,再看眼珠子都飞了,赵靖平,你能不能有个人样,别一天到晚像个公.狗似的乱发.情行吗,我的脸都被你丢完了!”

  赵靖平疼得倒吸气,连声道:“疼疼疼,娘子饶命,娘子饶命……”

  绿柳眼一瞪:“你闭嘴,我有话交待你。”

  赵靖平乖乖闭了嘴。

  绿柳道:“袖儿不是你能肖想的人,你最好歇了那龌龊心思,再让我看到你对她不尊重,我非但不会帮你劝说夫人,还要怂恿将军和南风公子来找你麻烦,让你表妹这辈子都进不了侯府的门,听见没?”

  赵靖平立刻就怂了,连连点头应道:“听见了,听见了,我也就嘴上逗逗她,从来没肖想过她,自从有了你,别的女人我都不甚在意了,实在是表妹怀了我的孩子,不然我连这个媳妇都不想娶的。”

  “我呸!”绿柳啐道,“你哄傻子去吧,我宁可信鬼,也不信你这张嘴!”

  “话也不能这么说,鬼哪有我好?”赵靖平笑着搂住她。

  ……

  到了将军夫人生辰这天,秦氏一大早就起床张罗,备了一车丰厚的礼品,千叮咛万嘱咐地把赵靖平一行送走了。

  赵靖平骑着马在前面开路,谢南嘉和绿柳画楼带着孩子同坐一辆马车跟在他后面,奶娘和吉祥坐第二辆马车,再后面是装寿礼的马车,小福小喜负责押车,冯伦骑马走在最后。

  一群人浩浩荡荡直奔将军府,引得行人纷纷侧目。

  谢南嘉亲自抱着沉睡的孩子,听着外面市井的喧闹声,时不时掀开车帘看一眼,一颗心却早已飞到了将军府。

  如果不是被人害死,此时的她应该也正带着儿子风风光光回娘家为母亲祝寿,不管婚姻美不美满,起码名正言顺,可以恣意张扬,如今却只能以一个奴仆的身份回归,连一声“母亲”都没资格叫。

  就像她的儿子,也永远不能叫她“母亲”一样。

  画楼和绿柳同样伤怀,但不像谢南嘉的心情那么复杂,两人一起回忆着往日在将军府的点点滴滴,句句离不开她们的的小姐,提到小姐又忍不住落泪。

  谢南嘉在旁边听着,那些熟悉的片段,欢乐的时光,都是她亲身经历的,可她却不能加入她们的回忆,只能装做第一次听到,跟着唏嘘两句。

  感慨间,马车在将军府门前停下。

  赵靖平下了马,和门口的守卫打招呼,让他进去通禀。

  “你听,是薛大哥的声音!”画楼激动地推了绿柳一把。

  绿柳也激动不已:“我听到了,是薛大哥。”

  将军府的守卫不像别府的守卫流动性大,他们都是谢战霆从心腹部下中精挑细选出来的,没有特殊情况不会更换,相处的时间长了,大家彼此都非常熟悉,像家人一样,一句话,一个脚步声,都能听出来是谁。

  谢南嘉自然也能听得出来,相比两个丫头,她的心情更加激动,只是她不能表现出来。

  守卫进去通传,不大一会儿,谢夫人便在姚嬷嬷和大管事谢东来的陪同下亲自出府相迎。

  谢夫人今年的生辰恰好赶上了西山秋围,丈夫和儿子不在家,女儿又去了另一个世界,独留她一人在家好生凄凉,忽闻女婿携外孙前来拜寿,着实叫她又意外又欢喜,妆容都顾不上整,便忙忙地迎了出来。

  她倒不是对赵靖平这个女婿有多稀罕,主要是想快点看到她的小外孙。

  女儿走后,她悲痛欲绝,以至于到了侯府都没敢去看孩子一眼,生怕自己见到孩子会彻底崩溃,没办法保持理智阻止丈夫和儿子血洗侯府。

  后来,她慢慢接受了女儿已经不在的事实,却仍然鼓不起勇气去看孩子,因为南风说那孩子长了一双和袖儿一样的眼睛,她怕自己会触景生情。

  就像眼下,她急不可耐地迎出来,到了门外,双脚却像生了根似的,望着那辆马车不敢上前。

  姚嬷嬷懂她的心思,吩咐丫头们过去迎接。

  车帘掀开,绿柳和画楼先后从车上下来,而后一双手伸出来,递给画楼一个包在襁褓里的孩子。

  谢夫人还没看到孩子的脸,喉咙就已经哽住了。

  画楼接过孩子,和绿柳一起向她走过来,两人同时唤了一声“夫人”,便跪在她面前泣不成声。

  谢夫人的眼睛一下子模糊了,哽咽着说了句“快起来”,弯腰去抱那孩子,眼泪叭嗒一下滴在孩子脸上。

  孩子睁着黑漆漆的眼睛看向她,果然是和袖儿一模一样的丹凤眼。

  谢夫人瞬间情绪失控,把孩子搂在怀里,泪如雨下。

  谢南嘉下了马车,站在车边,痴痴地看着母亲消瘦的身形和失声痛哭的样子,嗓子哽得难受,却不得不强忍着眼泪,强忍着想要扑进母亲怀里的冲动。

  奶娘和吉祥,小福小喜和冯伦都走过来,静静地站在她身边,她就更不能难过了,使劲咬着牙把眼泪往肚里咽。

  这一刻,她无比羡慕绿柳和画楼,因为她们两个可以抱着母亲的腿肆无忌惮地哭,而她就算想母亲想到肝肠寸断,就算和母亲近在咫尺,也只能眼巴巴的望着,不能靠近。

  孩子似乎也感知到了大人的悲伤,在谢夫人怀里哇哇大哭。

  他一哭,倒把大人们的眼泪哭停了,画楼和绿柳都围上来看他,谢夫人也抱着他柔声拍哄,姚嬷嬷劝道:“夫人,外面风大,别吹着孩子,咱们先进去再说吧!”

  谢夫人点点头,收敛情绪,叫上绿柳和画楼,抱着外孙率先向里面走去,对赵靖平连招呼都没打。

  寻常人家的女婿上门,也要享受最高待遇,赵靖平堂堂一个世子,却连两个丫头都不如,只能悻悻地跟在后面。

  大管事忙着归置那一马车的寿礼,府里的下人们都对他没好印象,因此一路上都没有人理会他。

  谢南嘉一面走,一面近乎贪婪地打量着四周,这里的人,还是从前的人,这里的花花草草,角角落落,也都是她最熟悉的样子,就连假山上流下来的水,树枝上搭的喜鹊窝,似乎都和从前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只有她自己。

  这个时候,如果有人留意她,肯定能看出她的异常,只是奶娘和吉祥在忙着看景,冯伦和小福小喜不能进后院,画楼和绿柳一路都伴随着谢夫人,谁也没注意到她。

  孩子先是哭了一阵子,被谢夫人柔声细气地哄着,加上各种景致的吸引,便渐渐高兴起来,见着什么都咿呀咿呀地喊。

  谢夫人耐心地告诉他,这是假山,那是小桥,仿佛他真能听懂似的。

  祖孙两个说得热闹,姚嬷嬷感慨道:“这孩子的脾气和南风一样,哭得再凶,只要一看到新鲜玩意,立马就好了。”

  “要不怎么说外甥像舅呢!”画楼道,“我第一眼见到小公子,就觉着他除了眼睛像小姐,其他地方都像南风公子。”

  “不像我吗?”赵靖平听了,心里多少有点不爽,弱弱地问了一句。

  “你这么没出息,干嘛要像你?”绿柳呛他。

  赵靖平:“……”

  谢夫人眸光微动,侧目看了看他们两个,很快又收回去,继续和外孙说话。

  祖孙俩一路热热闹闹进了会客厅,谢夫人仍抱着外孙舍不得松手,吩咐丫头给所有人赐座上茶。

  吉祥和奶娘不敢坐,谢夫人道:“你们在侯府是下人,到了我这里,就是客人,是照顾我外孙的大功臣,坐下喝杯茶是应该的。”

  话虽如此,两人还是有些犹豫。

  赵靖平道:“夫人盛情,你们就坐吧!”

  两人这才坐下。

  谢南嘉没那么拘谨,这里是她的家,哪怕如今不能以真面目示人,这里仍然叫她感觉无比放松。

  她坐在那里,眼睛总是停留在母亲和儿子身上,丫头绿影送来了茶水,她接过来,随口说了一声:“多谢绿影姐姐。”

  绿影一怔,奇怪地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叫绿影?”

  众人都向她们这边看过来。

  正在逗弄孩子的谢夫人也停下来。

  谢南嘉心里一惊,指了下她的额头:“我是听画楼说的,眉心长美人痣的叫绿影。”

  “是这样啊?”绿影笑了笑,转头看了画楼一眼,“敢情你在侯府还时常惦记着我呢!”

  画楼确实在闲谈时说起过将军府的事,但她一点都不记得自己到底有没有说起过绿影,便笑道:“是啊,我可想你们了。”

  绿影端着茶盘下去后,谢夫人的注意力被谢南嘉吸引,看着她娇娇俏俏的,声音悦耳,笑容悦目,一时竟有种莫名的熟悉感,像是在哪里见过似的。

  “这小丫头是谁?”她轻声问画楼。

  画楼有心想把谢南嘉为小公子做的事告诉夫人,瞧着一屋子人,赵靖平也在场,便什么也没说,只简单介绍道:“她叫袖儿,是府里的丫头。”

  “袖儿?”谢夫人脸色一变,心口一阵悸动,把孩子递给姚嬷嬷,急切问道,“是哪个字?”

  母亲终于和她说话了,谢南嘉的心也跳得飞快,起身恭敬道:“回夫人,是衣袖的袖。”

  谢夫人倏忽红了眼眶,又问道:“为何会叫袖儿?”

  谢南嘉道:“我娘说,我小时候胆子小,时时攥着她的袖子,所以便叫我袖儿。”

  谢夫人身子晃了晃,掏出帕子拭泪,喃喃道:“怎么这么巧,你也叫袖儿……”

  画楼怕她介意,解释道:“夫人,袖儿这名字,南风公子是知道的,当时他虽然为此和侯夫人闹了一场,但后来他又应允了袖儿不用改名字的。”

  谢夫人心思玲珑,很快就想到七七祭上拦着南风的那个丫头,飞快地和姚嬷嬷对视了一眼。

  姚嬷嬷点点头,心里也猜想应该就是这个丫头。

  绿柳瞧着她们眉来眼去的,却误以为夫人猜出了袖儿是将军安插在侯府的人,怕她们在赵靖平面前说漏了嘴,忙转了话题道:“夫人,小公子到了吃奶的时间,让奶娘带他到后面喂奶吧!”

  谢夫人只得暂时压下一肚子疑问,叫姚嬷嬷带奶娘和孩子去后面。

  绿柳又道:“夫人,我和画楼太久没回来,想四处逛逛,咱们一起去吧!”

  谢夫人看着她,总觉得她有什么话要说,便点头答应了:“行,我看这袖儿丫头挺有意思,让她也一起来吧!”

  赵靖平一直惦记着自己今天来的目的,见绿柳把夫人单独叫走,知道她要说起此事,便起身道:“我也一起去吧,岳父和小舅子不在家,我代替他们陪岳母大人说说话。”

  绿柳道:“我们女人家逛园子,你一个大男人跟着做什么,都走了,吉祥一个人在这儿多没意思,你留下来陪着吉祥吧!”

  赵靖平:“……”

  他堂堂定远侯世子,来丈人家做客,没一个人拿他当回事也就算了,现在居然要他陪丫头解闷,这叫什么事儿?

  吉祥到底是老太太跟前历练出来的,一看绿柳这架势,就明白她有事不想让世子知道,便笑着对赵靖平说道:“是啊世子,后院是女眷住的地方,因着将军和南风公子不在,夫人才让你来这边的,到处乱走确实不妥,不如就坐着喝喝茶吧!”

  赵靖平:“……”

  他郁闷地发现,虽然他贵为世子,可不管是在自家府里还是在外面,他都是个受气包,一点话语权都没有,连个丫头都可以随意管束于他。

  话说回来,二弟似乎就不这样,他明明没有名分,没有差事,又不学无术,却好像人人都很敬畏他,从来没人敢这么和他说话。

  这到底是为什么?

  难道是我太温柔太好说话了?

  是不是以后我也得学着端起架子,凶一些才好?

  眼睁睁看着几个人出了会客厅,他闷闷不乐地坐回去,端起茶喝了一口,随即噗哧一下吐了出来。

  吉祥吓一跳,忙问道:“世子爷,你怎么了?”

  赵靖平满脸通红,哈哧哈哧地喘气:“这茶,好辣,好辣……”

  “怎么会辣?”吉祥端起自己的茶尝了尝,“不辣呀,蛮香的。”

  几个丫头躲在屏风后面笑得肚子都疼了。

  “辣死才好呢,等下吃饭时,看我怎么收拾他!”一个丫头说道。

  “咱们公子要是在家就好了,又能把他一顿好打!”一个丫头接着道。

  话音未落,门外传来一声唤:“母亲,母亲,我回来了!”

  “咦,公子回来了,公子真的回来了!”

  丫头们欢喜地跑出去迎接,谢南风已经风尘仆仆地进了门,为了回来陪母亲过生辰,他连夜赶路,马都快跑死了,没想到进门第一眼看到的不是母亲,而是用手扇着风像狗一样哈哧哈哧的赵靖平。

  “你来干什么?”他拧眉厌恶地问道,走上前一把揪住了赵靖平的衣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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