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懒修炼后山受罚_诸天花和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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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懒修炼后山受罚

  终南山去长安五十余里,站在山顶上就能远眺全城,故唐之时,一封诏书早上刚出大明宫,朝发夕至,不到傍晚便能送到终南山上,故天下有志于朝堂之士,往往选择于终南山修身养望做为政治起点,成语“终南捷径”即是由此而来。

  大金国开疆拓土,从西到东何止千里,因此继承辽宋之制,在州道上设了不少驿馆,以备邮传和官员住宿之用,终南山天下名胜,因此在山脚大路旁边,也设了这么一间馆舍,草顶土墙,内外三进院落,不大不小倒也规整。

  馆舍主管金语称为胡鲁刺,汉语称为户长,这天一早,这位户长正招呼几名阿合(奴仆)洒扫庭院,忽听院外马蹄声响,隔着栅栏门只见一名骑马将官,带着好几十名兵丁,还押着三四辆大车来到近前。

  户长以为是官员投宿,看气派官职非小,赶紧上前打开门,正要亲自招呼,谁知那将官抬呼哨一声,众兵丁直接冲进院内,见屋就入,见人就撵,不一会儿就闹得鸡飞狗跳。

  户长吓了一跳,忙撵着将官问话:“章京大人,你这是做什么,出什么事了吗?”

  金语章京便是将军的意思,那章京不是别人,正是汤祖德,闻言也不多说,从怀中掏出一块铜牌,就豪横至极的砸了过去:“本章京奉令征收此地,限你一时三刻,招呼你的人滚蛋,否则军法从事。”

  那户长接牌在手,仔细一看,顿时额头冒汗:“中都、赵、赵王府?”

  小小一个驿馆户长,哪里敢跟赵王府这种庞然大物对抗,赶紧收拾东西人手,转回长安城京兆府向长官汇报去了。

  汤祖德一行人马占了驿馆,里里外外打扫干净,把马车上的物资转运下来,有手下问道:“章京,小王爷让咱们到山下开个酒馆,咱们也不会啊,要不去长安城抓个懂行的?”

  汤祖德道:“小王爷再三交代,不准扰民,反正咱们又不缺钱,先把摊子支起来,多备些酒肉,等小王爷下山来视查,若没办好差,小王爷的拳头,你们哪一个受得起。”

  想起那日中都城外,完颜康一拳毙马的威风,众兵丁都不寒而栗,赶紧低头自去干活。

  剩下汤祖德肚子里暗暗嘀咕:“山脚下面开酒馆,还要我留神打听各路消息,小王爷这路数,咋就这么眼熟呢?”

  太乙近天都,连山接海隅,白云回望合,青霭入看无。重阳宫位于终南山主峰太乙峰上,翠华掩映,云霭流霞,本名灵虚观,乃王重阳修习之地,后随着全真教影响渐成,金国朝庭为了拉拢,多次敕封,扩建,重名为“敕赐大重阳万寿宫”。

  如今已形成占地百倾,有房五百余间,弟子道人数千的大宫观。每日诵经劳作,道韵琅琅,香火油灯日夜不绝。饶是完颜康梦中见过一番世面,此际也要暗赞一声:“果然是大寨气象。”

  自那日与王处一冲突之后,完颜康被丘处机训斥,不得不遣散手下,换上道装,入祖师殿三拜九叩,正式拜入全真教,列入丘处机长春一系门下。

  有意思的是,虽然作道家打扮,但马珏并未授其道箓,也不起道号,暂时只列为俗家弟子,身份超然于所有三代弟子之上。完颜康也无所谓,反正他心仪的只是老道那一手“妖术”,对什么修真了道,委实兴趣不大,有那功夫,还不如喝酒吃肉。

  但马珏这老小子人老成精,言称:“我全真教的武功,乃是重阳先师以道家法门为基础创制而成,想学到最高境界,首先得通读道家经典。”

  竟然要完颜康从读道德经开始,完颜康哪里肯依,找老道掰扯,马珏仍旧笑眯眯,只问他几句什么是姹女,什么是婴儿,哪个叫金翁,哪个叫黄婆,把个完颜康问得目瞪口呆。

  然后老道就有理了:“你看,这些东西你弄不明白,我给你本秘籍,你也看不懂,道家心法,开百会引天地之气,走十二重楼,奇经八脉,至涌泉为一周天,其中人体之精细,一丝一毫也偏差不得,万一走火入魔,或瘫或疯或伤或死,神仙都救不了。”

  一番连唬带吓,完颜康也吃不住了,毕竟是个没学过的玩意,没法用上一世的经验来复刻,只好老老实实的随着道士们早晚上课,读书听经……可想而知,那他能受得了吗?

  别人上课他睡觉,大家干活他迟到,布置作业天天掉,课堂提问不知道……偏偏赶巧,管纪律的师长正是王处一,本就含恨在心,整治起来岂会手软,罚背罚抄罚劳作,罚饭罚站罚加课,气得完颜康好几回想要当堂翻脸。

  这时丘处机就“及时”出现,严词训斥,现在老丘身份不一样了,毕竟是磕过头的师父,完颜康再怎么犯浑,尊师重道四个字还是刻在骨子里的,被老道们一通软硬兼使之下,迫于无奈,最后只能乖乖就犯。

  但气憋久了还是要出,于是有一个人就成了最好人选。

  如果世上真有后悔药,最想买的人肯定是赵志敬,要是能重来一次,他对三清祖师发誓,绝不会闲着没事再去招惹完颜康。

  原来从那天之后,赵志敬养了好几天伤才康复,于是打着报仇雪恨的心思,天天暗地里盯着完颜康,然后到王处一面前打小报告,刚开始颇收成效,看着完颜康被收拾的狼狈不堪,心中自是快意。

  可后来时间一长,完颜康就盯上他了,见面不由分说,劈头就是一句你瞅啥,要是赵志敬心中有鬼,不敢正眼对视,完颜康抢圆了胳膊,就是一个大嘴巴上去:“叫你不带眼看洒家。”

  吃了一次亏,赵志敬长了记性,二次又被完颜康堵住,问道:“你瞅啥。”便鼓起勇气瞪眼看去,啪的又是一个大嘴巴:“还敢瞅洒家,不知道洒家是小王爷吗!”

  如是数番,赵志敬天天挨大嘴巴,受不了就跟师长告状,丘处机将完颜康唤去责骂,完颜康却不吃那套,梗着脖子非说老家中都那地儿就这风俗。

  丘处机无奈,只好哄着道:“你就算要对付赵志敬,也要找个好借口,比如让他帮你做件事,他要是做不好,你是三代首徒,师兄责罚师弟,谁也说不得什么。”完颜康觉得这办法不错,就答应找机会试试。

  然后丘处机又找到赵志敬,劝他:“阿康这人性子太浑,我也不能天天盯着,有时你别跟他硬犟,顺着他说话,让他发不出脾气,他自然不好动手。”赵志敬也感激涕零。

  隔了一天,完颜康又被王处一罚了,转头堵上赵志敬:“赵师弟,今日王师叔讲课,有些问题我没听懂,请你指点指点。”

  赵志敬赶紧赔笑,打开书袋掏书:“不知师兄是道德经有问题,还是南华经有问题,小弟都做了笔记,请师兄笑纳。”

  完颜康一愣,皱皱眉头又道:“昨天洒家睡觉落枕,今天下午下不得田,你帮我给郝师叔请个假。”

  赵志敬忙道:“既然师兄贵体有恙,请好好休息,下午的劳作小弟一力承担便是,郝师叔那里小弟也会解释清楚,绝不让师兄为难。”

  完颜康闻言不由愣了半响,赵志敬心中正暗暗得意,哪知啪的一声,完颜康又是一个大嘴巴抡上去:“叫你不带眼看洒家。”

  “岂有此理,无法无天。”祖师堂上,王处一须发皆张,一掌拍塌茶几,对其余六子道:“你们看看,你们看看,志敬都被那小子欺负成什么样了,长此以往,人人效仿,本教还有何纲纪可言,先师在天有灵,看着他辛苦创建的全真教,被人搞得如此乌烟瘴气,九泉之下,怕也不得安息哩。”

  只见赵志敬跪在堂下,半张脸都裹起纱布,鼻青脸肿煞是可怜。六子之中,马珏和丘处机相顾无言,其余诸人都面带不满。

  清净散人孙不二冷哼道:“我早就说过,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汤,此子顽劣,必须严加处罚,方起惩前毙后之效,依我之意,便不立时逐出门墙,也要责以杖刑,再加禁闭思过,不思忏悔,绝不轻赦。”

  此言一出,王郝谭刘四子纷纷点头赞同,丘处机看向马珏,心道:“那小子一身反骨,若如此做,肯定要造反,只怕师兄会舍不得。”

  只见马珏眉头微皱,略一沉吟道:“既是如此,便罚他在后山面壁思过一段时间吧。”

  掌教师兄一锤定音,五子虽心有不甘,但也只得同意。

  等众人离去后,马珏留下丘处机,长叹一声道:“世间之事往往难以两全,是为兄想当然了,既见此良材美质,便想磨磨他的性子,再想方设法引此子入道,不想欲速则不达,反而惹出种种是非来了。”

  丘处机道:“阿康心地不坏,只是性子如浑金璞玉,难以琢磨,只能以滴水之功,慢慢教化了。”

  马珏点点头:“此番后山思过,让他与其他人分开一段时间也好,你是他师父,可以借此时机,将我全真筑基心法传授于他,先投其所好,拢一拢他的心思。”

  丘处机低头受命,离了祖师堂,便将完颜康唤到静室,将掌教的决定一说,完颜康恼火道:“此处不留人,自有留人处,既然几位真人看不上洒家,洒家下山便是。”

  丘处机心道:“果然如此。”无奈阻拦道:“掌教师兄一番苦心,也是为你着想,修行人远离尘世,不过是为了休衍解业四字,处处纠缠,如何得大超脱,是智者所不为也。”

  完颜康别的听不进去,可“休衍解业”四字忽然扎进心里,依稀似是有人提过。

  正思想间,又听丘处机道:“这些时日来,你也算博览道藏,多少有了些基础,掌教有言,让为师将本教筑基心法传授于你,你本有大智慧,在后山闭关,我也不拘束于你,早晚好好体悟,早一日达到为师的要求,便让你重回前殿。”

  完颜康神色变幻一番,道:“好,闭关就闭关,但有件事你得答应我。”

  丘处机心知肚明,眼睛一瞪:“可以,但你也不能太过分。”

  于是转过天来,全真七子齐聚大殿,当众宣布了对完颜康的处罚,完颜康也俯首听命,乖乖认错,然后被执事道人押着,回房收拾了几件衣服,便往后山而去。

  来到后山小径,早等在此地的丘处机显出身形,挥退执事道人,带着完颜康转了几转,来到一座建在山峪间的小草房前,那房前早候着汤祖德和几名手下,外加数十坛撂在一起的美酒,以及各种牛羊肉干,米面柴油。

  丘处机黑着脸道:“你真把这里当日子过了,要不要再找几个人来侍候你啊?”

  完颜康哈哈笑道:“洒家食肠宽大,一饿急了就要发脾气,难以静心思过,提前准备好酒食,也是有益身心。”

  丘处机冷哼一声,懒得理他鬼话:“全真大道歌为师已尽数传授于你,每过三、五日我会来检查你的进境,还有重阳宫过来送饭之责,也让志坦,志常、志平领了,你小心一些,不要让别人发现破绽,否则你我师徒面皮都要丢尽了。”

  完颜康满口答应,还非要送丘处机几坛酒吃,说是年关将近,提前送拜师的束修,丘处机被他纠缠不过,勉为其难提了一坛,转身离去。接着汤祖德跟小王爷汇报工作,只道酒馆摊子已经支了起来,买了多少多少酒,收多少多少牛羊,一应准备俱全,只等候小王爷下山享用。

  完颜康越听越不对,问道:“洒家让你打听的消息呢,这么多天,来往客人之中,就没有个过路的英雄好汉么?”

  “这个……”汤祖德见搪塞不过去,只好实话实说,原来酒馆是开起来了,但手下都是一群当兵的大老粗,每日佩刀披甲往门口一坐,或者骑马背弓四下游猎,眼见这种阵仗,哪有大胆的客人敢上门,时间一长,连路上的行人都稀了,一群人也只能坐吃山空,正不知该如何是好。

  完颜康恍然大悟:“是洒家失了计较了,这样,你把多余之人都派回王府报平安,只留四五个心腹操持,柜上用一个老成的,跑堂用两个机灵的,灶上用两个勤快的,另找两三个洗碗刷锅的老妈子,菜色不用多精细,大锅煮肉放在门口,多加柴多加香料,葱蒜捣泥,用香油收成酱……

  调点醪糟浆子,每天放在井里镇着,行人路远口烦,就爱这一口……

  弄些劲大的放在柜上,做个酒招写上三碗不过岗,客人要买时,须先劝他少喝……

  平时也打些野味,腊干了存将起来,用时取一个小炉烧烤,多撒些黄金碎盐,牛油一抹,定然香飘十里……”

  说着说着,完颜康自己的口水都快流出来了,汤祖德一一牢记在心,却也觉奇怪,小王爷怎么连开酒馆都如此精通,王府里还请过厨子当先生吗?

  殊不知这位小王爷梦中前世就是个大吃货,曾经占山为王之时,麾下大小头目一多半都是做饮食出身,个个行家里手,耳溽目染之下,自是了如指掌。

  完颜康又道:“来往客人之中,若有像英雄好汉之人,不许收他饭钱,并速报于我知。”

  汤祖德不解:“怎的才像个英雄好汉?”

  完颜康闻言,目露缅怀之色,道:“自然是一要能喝能打,二要视钱财如粪土,除此之外,若是有那面黑身矮,满嘴花言巧语的,一律打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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