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逢回禄生死惊魂_诸天花和尚
笔趣阁 > 诸天花和尚 > 第十九章 逢回禄生死惊魂
字体:      护眼 关灯

第十九章 逢回禄生死惊魂

  尝闻三国时期,有一员猛将名叫吕布吕奉先,一杆方天画戟打遍天下无敌手,却碰上一个倒霉义父,非要逼他当主薄写文章,最后吕布忍无可忍,一剑将义父枭首,落下千古骂名。

  完颜康以前不理解,现在忽然有些感同身受,换做自己,怕也要三拳将那狗义父打倒,然后骂声:“你这厮装死。”闯出帐去,夺路而逃。

  感慨一阵,完颜康提不起半点心情,歪靠在矮几上,以拳为枕,斜看油灯,心里默估时间,没过一会儿,忽听东侧窗外传来“笃,笃”两声轻响,稍稍一定,又响两声。

  完颜康眉毛一抬,眼露喜色,赶紧起身,先来到窗前,推开窗朝外审视一番并无异状,然后轻咳一声,便见一只竹篮从窗下升起,完颜康接住提进来,随后一个身影猛然蹿出,如狸猫般翻进窗内,还顺手将窗格一带关好,半点声音都没发出。

  “好兄弟,洒家等得你好苦。”

  完颜康喜笑颜开,提着篮子来到灯下,迫不及待掀开盖布,抱出一只沉甸甸的酒坛,看的跟在后面那人微微一愣,也不知他这句话到底跟谁说的。

  只见灯下照出来人身穿道袍,却风姿绰约,玉容娇艳,果然便是莫愁。

  “你到好,只管坐享其成,天天要我三更半夜,山上山下给你带酒带肉,连个谢字都没有。”

  陪着完颜康在矮几前坐下,莫愁半真半假娇嗔抱怨。原来数日之前,她潜入祖师堂打探情况,回古墓向师父汇报,隔了一天,才得汤祖德前来,告之完颜康被罚入藏经阁之事,不禁又急又怒,当晚便带着兵器偷来到藏经阁,想带着完颜康杀出去。

  哪知完颜康穴道被封,一时离不开全真教,无奈之下,只好继续让完颜康在藏经阁坐牢,而莫愁则每天去山下准备酒肉,到夜深人静时搬上山来,稍解完颜康清修之苦。

  “好兄弟,怎么能忘了你,来,陪洒家喝一碗。”

  完颜康有酒万事足,见莫愁生气,赶紧从篮子里翻出酒碗,满满当当倒上,递到莫愁面前,莫愁气道:“你猪脑袋啊,我还在全真教,万一喝醉酒,翻墙时摔下来,被人抓住怎么办?”

  完颜康扫兴道:“洒家一个人困在这里,闲得都要发疯,见天做梦都是昐你过来,少喝一点,陪陪洒家又能怎地。”

  完颜康说这话,只是觉得一人独饮无趣,可听在莫愁耳里,却显然会错到另一个意思上,眼光流动,俏脸飞红,低声道:“你真的昐着我,那……我只陪你喝一点。”

  完颜康哈哈大笑,拿起酒坛和莫愁一碰,莫愁小喝了一口,完颜康则长灌了一大口,连道;“痛快!”

  莫愁看的又是好笑又是心疼,忙从篮子里拿出下酒菜和筷子:“吃点菜,别喝那么多。”

  借着完颜康吃菜的功夫,莫愁第一次仔细打量藏经楼,见其间陈设破旧,不免嫌弃道:“全真教那么大的家业,怎么藏经楼却是如此寒酸,还不如我们古墓。”

  “臭牛鼻子能挣几个钱,还有这么多弟子要养,又不是和尚庙,到处都是油水。”完颜康随口作答,又问道:“老汤好了些没有?”

  莫愁闻言扑哧一乐,不由想起那天汤祖德在古墓周围打转,被蜂子咬得面目全非,脑袋都大了一圈的模样,笑道:“哪有那么快,若不是我发现及时,你这个忠心耿耿的掌柜可就没了,等你下了山,可要好好奖例他一番。”

  “哈哈。”完颜康也笑道:“老汤皮糙肉厚,料无大碍,他平时最喜欢吃你那蜂蜜,想是被蜂子闻出味道,以为是闯空门的贼人,所以给他一个教训。”

  “那也是替你背锅,前几天孙婆婆收蜜时,还跟师父说最近蜂子产量太少,差点吓出我一身冷汗,我若被抓住,定把你这个幕后黑手供出来。”

  “你要是供我出来,我就在重阳宫出家,量你师父也没本事,来重阳宫找洒家的晦气。”

  莫愁心中莫名一慌,忙道:“那我不供出你就是,你不要出家。”

  完颜康却得寸进尺:“昔年梁武帝舍身侍佛,群臣百官用铜钱九九八十一箩献供,才将他赎回来,你要不想我出家,至少也得烧黄二酒各八十一坛,猪羊牛狗四畜各八十一斤,否则的话我定要出家。”

  “你、你这样的,出了家也是个酒肉道士,早晚被人赶出去。”

  两人喝着酒说笑打岔,虽是孤灯陋室,平平常常,却觉得比灯红酒绿之地还要快意自得。

  莫愁酒量不大,一喝多便面泛红霞,言语间尽显娇憨之态,指着墙上的王重阳画像道:“我早就怀疑王重阳跟祖师之间,肯定有什么事,不然怎会有这么多牵连,小时候师父教我拜师入门,第一件事就是朝王重阳的画像吐口水,看,就跟这张一模一样。”

  “那还能有别的?我告诉你,天下头疼的事,第一桩便是痴男怨女,洒家宁肯撑船打铁,挑肥种菜,也不沾这劳什子玩意。”

  完颜康觉得今次醉得特别快,耳边是莺声软语,身侧是馨香扑鼻,酒意袭身,软绵绵的煞是舒服,忽然莫愁一拍桌子道:“差点忘了正事,我专门找师父学了解一路任督大穴的手法,来来,赶紧给你试试。”上手就扒完颜康衣服。

  完颜康莫明其妙,拦阻道:“你家解穴还要脱衣服?”

  莫愁道:“我初学乍练,用错了会死人的,快脱。”

  完颜康半信半疑才放开手。

  不知不觉间,灯残油尽,楼中一片黑暗。完颜康睡梦正酣,忽然嗅到一股焦味,霍然警醒,只见门窗外四下昏黄发亮,竟失起火来,赶紧一拍莫愁,喝声:“起来。”

  一声嘤咛,莫愁从完颜康胸口抬起螓首,衣衫半解,香肩微露,痴痴道:“康哥,怎么了?”

  完颜康不及回答,跳起身来,只见一会儿功夫,楼内已是浓烟滚滚,起先还想救火,但整座楼都是木制结构,好似个大火矩一样烧得飞快。

  眼看烟火交加,上方的大梁都快烧断了,火星直往下落,莫愁惊骇交加,扑上来死命拉他:“康哥,快走。”

  完颜康无奈,只得转头突围,好在这座楼依山而建,当时也虑及火情,因此西南一侧下临悬崖,水声潺潺,乃是一条深不见底的溪涧,正好成了两人逃生之路。

  完颜康认清方向,一脚踹开壁板,先将莫愁送了出去,后者忙叫道:“康哥,快出来。”

  完颜康正欲钻出,视线扫过墙上的王重阳画像,心中一动,想起到底是祖师爷的遗容,不能损毁,便又跑过去,一把将画像拽下,卷成一团揣在怀里,从壁板破洞中钻出,见莫愁脸色苍白,一见到他便奔过来,两手牢牢抱住,眼中泪水直流。

  完颜康不及细说,探身看看涧下,一搂莫愁腰身,道声:“抱紧我。”

  纵身一跃,扑通一声,随着一朵巨大水花,两人直接沉入水底,几乎同时,头顶咔啦一声巨响,半截楼身被火烧塌,带着熊熊火光天翻地覆的砸将下来。

  “当当当当。”

  “走水了,走水了!”

  正当四更天时分,连串铜锣和叫喊声响彻重阳宫上下,遥遥望去,只见位于祖师堂上方的山头火光冲天,依稀正是藏经楼方向,先是打更道人发现不对,鸣锣示警,不一会儿功夫,风借火势便连成一片,将附近十来间房屋尽数笼罩。

  山头之上,赶来的全真弟子正在外围救火,被这火烧连营之势吓得纷纷后退,便听一声:“让开。”丘处机双袖翻飞,如大鸟般纵落场中,一掌扫开一根着火大梁,目眦欲裂就要往里闯。

  不料又是一堵火墙迎面倒来,丘处机急忙倒退一步,运功试图抵挡,忽然后背一紧,一只手掌贴了上来,同时传来马珏声音:“开阳佐斗。”

  随后王处一的声音亦响起:“玉衡通冥。”

  紧接着刘处玄道:“天权摄政。”

  谭处端道:“天玑移形。”

  郝大通道:“天璇镇伏。”

  最后孙不二道:“天枢勾注。”

  七人一个接一个,每人一掌抵住前者背心,一气贯通,直至丘处机周身鼓起,亦吐气大喝一声:“摇光爽昧,七元覆护,飞升紫庭。”双掌猛然击出,轰然巨响,整座火场竟被破开一大片。

  火星纷飞如雨中,七人移形换位,重整北斗七星之势,仍以丘处机为首,齐声喝道:“七星烛照,大显威灵。”再度联手一击,喀喇喇声中,半座楼顶被掀在半空,直接在火场里打开一条数丈长的道路。

  后面的全真弟子赶紧拉着水龙水车,冲上前来压制火势,打断火路。

  丘处机一口血箭喷出,擦都不擦,纵身往里便闯,王处一叫声:“师兄小心。”亦飞身跟上前去。

  马珏略做调息,吩咐孙不二和郝大通去帮弟子们救火,刘处玄道:“师兄,这火来得蹊跷,像是故意而为。”

  马珏面色微变:“你现在带人,去看看陈真人那边,若有异状,先不要声张。”

  刘处玄顿时明白,神色一凛,当即领令而去。

  却说完颜康这边憋着一口气,抱着莫愁跳入水中,忽觉莫愁手脚乱动,直往下沉,再看头顶水面火光通红,一时浮不上去,情急之下摸着莫愁的脸,贴上去双唇相接,强行渡了一口气过去,莫愁才停下挣扎。

  接着完颜康双脚踩水,凭借梦中练就的水性,顺着水流去势往下漂出十来丈远,才抱着莫愁浮出水面,各自抬头松口,使劲吸气吐气。

  “康哥。”莫愁喘过气来,将完颜康抱得更紧,俏脸上又是水又是泪,透着劫后余生的惶恐。

  完颜康一边用单臂凫水,一边安慰道:“没事,我们逃出来了,找个地方上岸就安全了。”

  说时容易,那涧水居高临下,水势湍急,完颜康又带了个累赘,不能强行靠岸,只能顺着水流一点点调整方向,最后不知漂了多少距离,到了水势变缓之处,才拖着莫愁,精疲力尽的爬上一处岸边。

  莫愁不通水性,一路上不知灌了多少水,上岸后就趴在地上呕吐。

  完颜康则四仰八叉躺倒在地,好半天才缓过劲来,忽然打个喷嚏,省起虽是处暑天气,山间仍是清冷,此刻全身湿嗒嗒的,唯恐受了寒气,于是强撑着站起身,认了认方向,才发觉好似已到了终南山下。

  “莫愁,快起来,不能停在这里,咱们往前走一走,看看有没有人家。”

  莫愁吐得昏天黑地,全身提不起力量,软得跟一团泥似的,被完颜康半扶半抱,拖着脚步往前走。

  如此行行歇歇,大约走了一里多山路,只见路边出现田地,完颜康心中一喜,鼓励莫愁继续往前走,果然没多一会儿,便见路边白墙黑瓦,有一户独居院落。

  完颜康加快脚步,走到近前便通通敲门,很快里面亮起灯火,有人披衣出门,隔墙门道:“黑灯半夜,是甚人?”

  完颜康叫道:“洒家是重阳宫的,快快开门。”

  终南山下农户莫不与全真教有所关联,闻言不敢怠慢,从门缝里看了看,见完颜康一身湿水,穿的却明显是全真教道袍,忙打开门,将二人迎了进来。

  莫愁此时已缓过了劲,只是被水呛的狠了,半靠在完颜康肩头,更显娇弱。

  这农户一家三代都被惊醒,老娘提着烛台出门照亮,媳妇搂着孩子从里屋怯生生的往外看。

  完颜康进了中堂,先将莫愁扶坐下来,道:“老兄,这是我师妹,刚才掉水里了,能不能先找两件干衣裳,再煮两碗热汤来驱寒,等我们回山,再作重谢。”

  农户点头哈腰答应,便叫老娘媳妇各去准备,不一会儿取了衣裳过来,让媳妇带着莫愁去里间更衣。

  而完颜康就在院子里脱去湿道袍,胡乱抹了几下,换上农户的粗布衣服,中间摸到了从火中抢下来的祖师图像,才发现这画像用的纸经较厚,因此没有浸烂,于是拿回房里挂在窗边晾干。

  这会儿工夫,老太太的热汤也煮好,端来给两人各喝了一碗,才算是重新活过来,谢过农户,完颜康看看天色,跟莫愁商量,干脆就地住一晚,明天再回去算了。

  莫愁虽然担忧一夜不归,师父那边不好交代,可见完颜康累得够呛,也只好答应,于是找农户要了一间房,完颜康心神俱疲,倒头便睡。

  睡得迷迷糊糊,好似听见莫愁在耳边欲言又止的问话,“康哥,我们在山上的时候,是不是……喝醉了?”

  一个激灵,完颜康顿时睡意全消,也不敢开口,只能继续装睡。

  隔了一会儿,又听莫愁道:“师父立下门规,门下弟子要斩断七情六欲,除非有个男子能心甘情愿替她而死,才准许离开古墓,康哥,师父的弟子我怕是做不成了,将来你会带我走吗?”

  完颜康后颈汗毛都竖起来了,脑海中使劲回忆,却只想起一星半点的片段,好像是脱了衣服,正跟莫愁研究如何解穴,然后便醉了过去,具体又做了什么,完全是一塌糊涂。

  一时心中又惊又悔,暗道喝酒误事,平时当“好兄弟”处的多了,竟忘记莫愁这种娇滴滴的女子,跟孙家妹子和顾家阿嫂那样的女中豪杰截然不同。

  他梦里前世实是莽夫一个,但也非全然不解风情之辈,对女子向来敬而远之,后来当了和尚,更是息心静念多年,突然遇上这种事,委实没做理会处。

  耳中听得莫愁自言自语,早已心惊肉跳,如遇大恐怖。

  请收藏本站:https://www.biquge03.com。笔趣阁手机版:https://m.biquge03.com

『点此报错』『加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