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救老弱惹火烧身_诸天花和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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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救老弱惹火烧身

  完颜康这条六十斤的九耳八环无名风波禅杖,乃是在全真七子的天罡北斗阵内吃亏之后,痛定思痛,想起梦里随自己横行天下的老伙计,于是重金请长安城内高手匠人打造,专为以拙破巧而用。

  只因他现在身量还未长成,故此没有梦中前世那般重,打得也短粗些,将来若不合用,还可以再加铁锻打拉长。

  但即使如此,这一轮杖法施开,也是神愁鬼怕,浑身上下,没有半点参差,正舞到酣处,忽听有人高声喝采:“端的使得好。”

  完颜康一听这话头如此熟悉,不由停住了手,放眼看去,只见路边上站着个气质不凡的中年官人,头戴笼纱便帽,镶珠嵌玉,身穿蜀锦绿袍,金丝银绣,腰横斑节玉带,手拿个摺叠纸西川扇子,面容清俊,黑须微洒,在几名随从前呼后拥下,正含笑望来。

  “爹?”

  完颜康目瞪口呆,差点将禅杖失手坠地。汤祖德和几名亲兵伙计更是一惊,忙不迭想要上前跪拜,被那官人抬起折扇,使个眼色止住。

  这时围观的客人见完颜康突然不耍了,虽然失望,也不敢勉强,三三两两回转店去,那官人才带着随从走上前来,笑唤一声:“康儿。”

  完颜康满心别扭,却也不得不整理衣裳,上前依礼拜见道:“孩儿拜见爹爹。”

  官人赶忙双手扶起,喜道:“见我儿康健如昔,还使得一手好本事,丹阳道长果然没让为父失望。”

  原来这官人不是别人,正是六王完颜洪烈,父子俩这一打招呼,倒把一旁的莫愁给惊呆了,一时手足无措,双颊霞飞。

  完颜洪烈何等阅历,早看在眼中,故意问道:“康儿,这位姑娘是?”

  完颜康正要回答,莫愁忽然开口,慌慌张张道:“小贼,我、我先回山了,明、明天再来找你。”转身刷刷几下提纵,便跑得远了,竟是心中惶恐,连轻功都使了出来。

  “诶,你跑什么?”完颜康喊了一声没喊住,满脸莫明其妙。

  完颜洪烈看在眼里,却生出一丝“此子果然类我”的欣慰之感,也不点破,随着完颜康来到松荫之下。

  汤祖德赶紧带着伙计去搬来椅凳,请众人就坐,又殷勤续上茶水,完颜洪烈坐定之后,先指着随扈中一名年轻人介绍道:“这位是上京千户所耶律留哥将军,此次奉旨任护军首领,护送为父出使西夏国,庆贺夏国新君即位。”

  又指着完颜康道:“这便是犬子,单名一个康字,正随全真教丹阳、长春二位真人习武。”

  耶律留哥不敢怠慢,赶紧起身抱拳道:“参见小王爷。”

  完颜康打量了一下,随意还了个礼,便向完颜洪烈道:“西夏国可是虎狼之地,您身为王子,怎么会派您当使节?”

  完颜洪烈抚须一笑,道:“西夏国对我朝称臣纳贡已久,一向恭顺,此番继位新君,乃是前君的幼子,早早便向中都进了讨封表文,朝庭自然得有所表示,本来朝议也是说派一大臣足矣,但你一去经年,虽有消息传递,你娘始终不能放心,于是为父便主动请缨,接了这趟差事,刚好顺路来看看你。”

  “洒……那个,娘怎么样了,身体如何?”完颜康问话出口,心中也忍不住生出一阵挂念。

  “放心,王府之内医药齐备,四季都有专人调养,便有小恙,也不碍大事,不然为父哪敢分身。”

  完颜洪烈感叹道:“倒是你这一病,又长大许多,给你娘知道,不知会多欢喜,肯定又要大张旗鼓进香酬神,只是你娘现在不拜佛了,改拜三清,在城外还起了座道观,特点嘱咐我从重阳宫请一位有道全真回去主持。”

  “那玩意有什么好信的。”完颜康浑不以为然。

  完颜洪烈咳嗽一声,心道傻孩子,你还在人山上呢,这话也能随便说得。

  当着一众手下的面,不好训斥,于是扭转话题,道:“可惜为父这回皇命在身,不能久留,和你见一面后,就要先行出关去西夏,只能先备好礼物,等下用车马驮来,你安排一下,让人送上重阳宫,只说聊表为父一点心意,等出使回来多住几日,再专程去拜望几位真人。”

  完颜康听了一阵腹诽,七个老家伙联手打你儿子,你还巴巴的给人送礼呢。

  接下来完颜洪烈又说了些贴己话,完颜康有一句没一句的听着。

  完颜洪烈看出他不耐烦,只道年轻人性格毛燥,摇头一叹,不再多言,起身笑道:“康儿,你好好在山上学艺,等为父回转,说不得还有个大大的惊喜给你。”

  完颜康一愣,还待细问,完颜洪烈已转头唤过汤祖德交待一番,然后看了儿子一眼,便带着耶律留哥等扈从转身而去。

  完颜康看着洪烈走到路边,率众扳鞍上马,心中老是感觉不得劲,忽然大步上前,扬声道:“不如我陪你去一趟吧。”

  完颜洪烈哈哈大笑,一抖缰绳,道:“我儿放心,为父可是太祖阿骨打的子孙,有天神保佑,区区艰险,岂奈我何。”说完扬鞭催马,带着耶律留哥等人泼剌剌绝尘而去。

  完颜康原地看了一会儿,刚转回身来,猛喝一句:“我去,你吓死人啊。”

  却是莫愁不知何时,又偷偷摸摸溜了回来,静悄悄的站在身后,细声问道:“小贼,那真是你爹啊?”

  “不是我爹,洒家何曾这般低声下气。”完颜康闷声回道。却见莫愁眼中微不可觉闪过一道异色,低头道:“真好,我都从来没见过我爹。”

  完颜康呆了呆,失声一笑,随手搂过莫愁肩头,道:“你是洒家的好兄弟,今生两家姓,来世一个妈,我爹就是你爹,走,叫老汤取两条棍来,让你试试洒家的疯魔棍法。”

  莫愁如同被点中大穴,不敢挣扎,全身僵硬被他搂着走回柳下。

  完颜洪烈与耶律留哥在官道上并驾齐驱,耶律留哥恭维道:“王爷,卑职在中都时,便听闻小王爷神勇过人,小小年纪便能拳毙奔马,今日一见,更胜闻名,日后为国征战沙场,必是一代名将。”

  对父夸子,最博好感,果然完颜洪烈满面笑意,道:“小儿辈胡闹而已,孤倒担心他武锋过盛,疏于文采,将来难当大任,此番出使西夏,听闻那夏国李氏素重文学,族中几位公主都是经纶满腹,秀外慧中,且看能不能替康儿讨上一个媳妇回来,也好拘束他的性子。”

  耶律留哥闻言暗惊:联夏自重,看来这位六王爷也不甘寂寞啊。面上不动声色,只道:“下邦小主,匹配王爷世子,已是高攀不少,想来夏王闻知,定是求之不得。”

  完颜洪烈又道:“自前朝以降,你耶律一族世守渤海苦寒之地,转眼都过去七八十年,咱们两家再有天大恩怨,也都烟消云散了,此次孤力荐你随使西夏,只要功成而回,便上奏父皇,恢复你耶律氏的祖宗祭祀,并择其良善入关授田,希望从你这辈年轻人开始,真正成为国家干城,放眼山河之大,牧草之广,须知建功立业之时,还在以后呢。”

  耶律留哥强抑心情,在马上单手捶胸:“卑职愿对祖可汗立誓,若王爷能践诺,我辽东契丹八部必以王爷马首是瞻。”

  完颜洪烈学识渊博,知道契丹人虽然崇佛,但最原始的信仰还是开国始祖奇首可汗,相传其人骑白马过阴山行猎,遇天女乘青牛而降,遂结为夫妇,所生八子,便是契丹八部的祖先,耶律留哥能以其名立誓,不说言出由衷,至少也诚意满满,于是也伸手抚胸道:“天神在上,若孤言出不行,天人共弃之。”

  耶律留哥张了张嘴,只觉无词以对,只能狠狠点了点头。

  完颜洪烈见状,心下微觉遗憾,到底是个蛮子,书读得少。此情此景,若能来一句:“卑职飘零半生,未逢明主,公若不弃,愿拜为义父。”岂不是美事。

  不过他乃城府深藏之辈,虽然看好耶律留哥这员小将,却也深知笼络之举,最忌操之过急,现在只是点到为止,打好基础,来日方长,大可缓缓图之。

  自完颜洪烈走后,转眼七八日过去,完颜康每天除了喝酒吃肉,便是操练风波禅杖,恨不得睡觉时也抱在怀里,渐觉找回梦中的手感,便捉摸着找个机会,杀回重阳宫跟全真七子复仇。

  然而也不知是不是收了完颜洪烈送来礼物的缘故,这些天以来,重阳宫上出奇平静,也没有再派人下来催完颜康回山,倒让完颜康一时找不由头,满腔郁闷与日俱增。

  “终南双凶,你不要欺人太甚,别人怕你全真教,我黄河帮混江龙沙通天可不怕……”

  阴沉天空中,飘洒着潇潇细雨,醉八仙酒店前的小院子里,一个豪迈声音还未放完狠话,便听丁当几声兵刃交击,然后轰然一声巨响,一个身影撞飞两层篱笆,弹丸般向后抛飞。

  狠狠摔在泥泞地面,一路上鲜血不要钱似的喷如泉涌,手边还落着一把几乎弯成直角的黝黑铁桨,随后脚步踩水声响,从大道边哗啦啦跑出一帮人,赶忙把地上那人软绵绵的身体搀起,乱七八糟的呼喊着:“师父。”“堂主。”

  这时又见一条身影走上前来,只见来人身高六尺,披头散发,半掩五官,穿一件蓝白道袍,赤脚踩着草鞋,偏敞着胸怀,肩上横担一条水磨月牙禅杖,刃锋上落雨如珠。

  只冷笑道:“哪里来得狗东西,连洒家三杖都接不下,也敢叫个混江龙,识相的赶紧把这名号给改了,否则惹得洒家性起,找上门去,连你黄河帮一起都给拆了,呸!”

  黄河帮众人都不敢吭声,抱着昏迷之人,捡起弯曲铁桨冒着雨势灰溜溜走了,倒还真应了一句龙行有雨的说法。

  店中客人都从窗口探头围观,交头接耳嘀嘀咕咕,都道最近恶郎君心情不好,这黄河帮自己上赶着来触霉头,真是上茅房打灯笼,睁着眼找死,又有道黄河帮威震河洛数十载,这趟惹上终南双凶,可算恶人自有恶人磨了。

  却说那日见了完颜洪烈之后,不知为何,莫愁就不肯下山,完颜康这些天只能亲自出手,一杆风波杖大杀四方,名头也由醉郎君升级成恶郎君了。

  这时店中忽然一静,客人们俱都闭嘴回到座位,原来是完颜康带着一身雨汽走进店来,汤祖德赶紧笑眯眯迎上前,先道声:“少爷辛苦。”

  喊伙计们过来卸下月牙杖,又递上毛巾擦拭,服务不可谓不殷情,完颜康虽然不习惯这些,也接了过来,不耐烦的擦了擦手,便问道:“那老头呢?”

  汤祖德忙在前迎路:“这边,这边。”当即将完颜康引到一个半挑帘的雅间里。

  帘子一挑,只见里面一副座头上,对坐着一大一小两个身影,大的是一个白须白发的白袍老者,小的是个头梳双髻的青衣小僮,两人均是形容狼狈,正对着一大桌饭菜胡吃海塞不停。

  “嘿,我们少爷来了,没看见吗?”汤祖德呵斥一声。

  却被完颜康拦住,撩衣往前一坐,两手怀抱胸前,等着老头吃势稍缓,喝水换气的工夫,才沉声问道:“说说吧,你们是什么人,和那黄河帮有甚恩怨。”

  原来刚刚那一战,起因便是这一老一小,自称被贼人追杀,冒雨跑到店中求助,前后脚的工夫黄河帮的人就追了过来。

  被汤祖德带伙计们拦下,那黄河帮一个叫沙通天的堂主态度嚣张,和汤祖德起了冲突,最后惹出完颜康来,两下里一交手,那沙通天武功不弱,可是专走外家硬功,手持一杆浑铁船桨,正撞在完颜康的路数。

  须知这般硬碰硬打法,看得就是“棍无二响”,结果完颜康仗着风波宝杖沉重,三招不过,将沙通天打得桨折人伤,狼狈而退,料理完了黄河帮,完颜康想着平白替人打了一架,总是不痛快,便找到这老小二人,欲要问个究竟。

  这时见完颜康问话,老者赶忙擦了擦嘴,抱拳为礼道:“多谢小兄弟拔刀相助,不然老夫这条老命,就要断送在终南山下了,看小兄弟身着道袍,不知与重阳宫全真教有何关系?”

  完颜康闷声不语,汤祖德见状代答道:“我家少爷,乃是长春真人丘处机门下。”

  “原来是小丘的弟子。”老者第一句话还好,第二句就开始不对了:“那咱们不是外人,当年你们重阳教主,当年曾跟我问过道,我也不托大,我称你一声徒孙,你叫我一声祖师就行了。”

  完颜康瞠目结舌,汤祖德不忿道:“老头,救了你命,你还反过来讨便宜啊。”

  “不是,真不是讨便宜。”老头解释道:“老夫辈份太大,叫你一声徒孙,其实是你占便宜。”

  “你个老不死的。”汤祖德气的上前要抓人,却被完颜康拦下。

  完颜康也没什么好脸色,但还沉住气道:“洒家平生不欺老弱,也不是任人欺哄之辈,你有何能为,敢当洒家的祖师。”

  老者沉吟一下,道:“救命之恩,无以为报,这样吧,老夫年轻时,曾在南岳衡山祝融峰偶遇火师真君,蒙他传了几手不成器的五雷法,小兄弟若是不弃,就传给你如何。”

  汤祖德嗤笑道:“你若有那本事,怎会被黄河帮追的上天入地,骗人也不会编些实在的。”

  “不一样。”老者郑重道:“此乃金丹大道,长生久视之法,岂是那些好勇斗狠的旁门之术可比得。”

  汤祖德哪里肯信,正要出言讥讽,却见老者双眼一瞪,清叱一声:“金雷。”

  两指往桌面一敲,便听喀嚓一声,桌上一只茶碗竟无缘无故裂成整整齐齐的两半,满碗茶水顿时涌将出来,流了满桌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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