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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6 选择

  深夜,几乎所有的巫师都已经受不住一天的疲劳而睡下,城堡重新变得安静沉寂,漆黑笼罩大地。斯莱特林的公共休息室,一盏被施展了魔法的荧光灯还在闪耀,这个位于湖底的地窖阴暗寂静,湖光微蓝,折射出的光线在深夜里更加幽邃美丽。

  这个夜晚,本该悄无声息,但是在凌晨,男生宿舍那边却传来隐隐的响动。几分钟后,一个修长的身影出现在休息室里。他轻手轻脚地推开了门,甚至没有惊动画框里浅眠的男爵。他虚虚掩上了门,然后松了一口气,小心翼翼地沿着地窖的路朝楼上走去。

  移动楼梯即使在深夜里也乐此不疲地变换着位置。来人似乎对路线很熟悉,几乎是不假思索就穿过了楼梯,到达了第八层。那里是学生平时不会涉足的场所,因为除了一张描绘呆子巴拿巴训练侏儒跳芭蕾舞的挂毡和人形大小花瓶以及一条灰暗的走廊之外,那里没有任何值得研究的东西。

  偷偷溜出来的人却令人匪夷所思地站在了挂毯和花瓶中间,来回走了三次,然后吐出一口气,看着原本平滑的墙壁上忽然慢慢浮现出了一扇门,雕着繁复而富有规律性的花纹,宏伟壮丽。他向前走了一步,门自动打开了,露出里面堆叠得杂乱无章的物品,看上去就像是一个沉寂多年的储存室。

  来人正欲抬步进入,忽然停住了,警戒地立刻转过身,举起一直握在手里的魔杖,凝神打量四周,低声说道,“谁?!谁在那里?”

  原本空无一人的走廊忽然发生一阵奇异的扭动,一个人影慢慢凭空出现在十米远的地方。黑色斗篷,金色长发,碧绿双眼……

  来人一阵窒息,嘴唇动了动,有些艰涩地开口,“玛兰克萨……”

  平静望向这里的少女露出一个微笑,“晚上好,德拉科。”

  “你跟踪我?”马尔福有些愤怒又有些复杂地低语。

  “如果你喜欢这么定义——我不否认。”少女语气平静,隔着如此远的距离,她的目光仍然仿佛带有某种不可抵抗的穿透力,让马尔福微微侧过头,不敢对视,“很幸运,我有所收获,不是吗?”

  马尔福没有开口。

  “我知道你的父亲是食死徒——你不用否认,”加莱先一步阻止了对方欲出口的辩驳,声音平缓但是句句事实,“你的父亲参与了那场神秘事务司之战’,恰巧,我也在现场。”

  马尔福无法反驳,他的脸色烦躁极了,灰蓝色的眼睛下隐隐有一轮黑眼圈,显然这些日子他没有得到良好的休息,而且心情不佳。

  “我知道你被‘钦点’为下一代的食死徒,我也知道他就在马尔福庄园。”面对马尔福震惊的眼神,加莱仍然平静,陈述事实,“——这并不难猜,综合你最近的表现来看。你并不擅长掩饰和撒谎,尤其是对斯莱特林的同学。”

  马尔福无法为她所说的每一句而反驳,他脸色发青,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加莱的目光微微柔和下来,“德拉科,”她尽量放轻了声音,“你并不希望事情是这样发展的,不是吗?”

  “你怎么知道,我的想法。”马尔福态度异常尖锐,“在马尔福家辉煌的时刻,你们就像是闻到了花香的蜜蜂,一个一个争先恐后地讨好。一旦马尔福家发生变故……我们却找不到任何人求助,你们冷眼旁观,完全忘记了当初自己是怎么低贱地攀上马尔福的腿!”

  加莱静静地听面前异常愤怒的少年说完,等到对方喘气的片刻,才低声说道,“你明白,我从没有对你们做过那些事。”

  马尔福不说话。盯着她的目光仍然冷漠警惕。

  “我知道你是怎样一个人……”加莱轻声说,“骄傲,自大,争强好胜,也许还有那么一些令人好气好笑的自尊心……但是德拉科,德拉科马尔福绝对不会是一个食死徒。即使他被烙印了黑魔标记,他仍然是善良的。”

  马尔福有那么一瞬间看上去似乎要发怒,但是出乎意料的,他忍住了。他只是粗喘着气,有些崩溃般地喊道,“你不了解我!你根本不知道我是怎样的人!”

  “我的确不够了解你。”加莱承认,“但是我印象里的德拉科,即使在二年级被我恶狠狠地整斗了一番,仍然没有丧失信心,仍然有找我决斗的勇气。他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不管是维护马尔福的荣耀,还是延续马尔福的辉煌。”

  德拉科的脸上浮现一个似哭非哭的表情,他的声音颤抖,喉咙里仿佛咝咝抽着气,语调不稳,灰蓝色的眼睛隐隐潮湿,“……我必须这么做。”

  加莱目光一凝。

  很显然,这些日子来自家庭,同学,好友以及上方的压力让这个仅仅十六岁的男孩喘不过气,他恪守着不能让任何人知道的秘密,背负着巨大的压力,穿梭于城堡之间。他最好的朋友疏远了他,他往日亲密友好的同学背弃了他,他的家庭在一日之内分离崩析,属于他的荣誉辉煌因为某种原因而坠落,侮辱责骂像是潮水一样奔涌而来。他快要崩溃了,他几乎承受不住。而在这个少女句句仿佛诱导真诚的话语后,他终于忍受不了了,他动摇了,就像是倾泻一般,带着哭腔开口——

  “……我没有办法。我必须这么做!不然我爸爸会死,我的妈妈会死,我也会……我不得不这么做!”

  向来骄傲自大到甚至狂妄的马尔福此刻仿佛崩溃一样,挺直的背佝偻下去,高昂的下巴低垂,连流光溢彩的灰蓝色眼睛也变得黯淡无光。这个只不过十六岁的少年失去了他应有的光鲜和活力。

  加莱理解他的处境,同情他所背负的秘密,但是,她的立场丝毫不会为此而动摇。

  “德拉科,”她语气轻柔,目光带着温和的安慰,“我明白,我都明白。”

  马尔福摇摇头,退后几步,“不,从你回来的那一刻,莱昂德拉消失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了……你会与他为敌。”

  “我相信,巫师界的一大半人,都是他的敌人。”加莱毫不犹豫地说,“想一想吧,德拉科,你的父亲——一个已经没有什么利用价值的食死徒,我相信,现在为止,马尔福家丰厚的财产早已经被侵占,马尔福的名誉所剩无几,如果你继续匍匐在他的脚下……”

  “你是在侮辱马尔福的高贵不屈,苟延残喘,而非延续马尔福的千年荣耀。”

  德拉科全身绷紧,脸上的表情屈辱而复杂。他握紧了魔杖。

  “你知道我能做到些什么。”加莱语气低柔,带着丝丝难以察觉的劝诱,“好好思考,德拉科。我相信你的心里很清楚,一旦他真正崛起后,作为弃棋的马尔福家会有什么后果……就像我很早以前说过的,没有金钱,没有名誉,马尔福会变得连路边飞舞的苍蝇都不如。”

  “……一个真正的马尔福,骄傲却不骄纵,内敛坚忍,从不真正屈服于恐吓和惧怕。他们也许会暂时地屈于人下,但那不会太久。他们心思深沉,却从不缺乏抗争精神——”

  加莱微微一笑,“我说得对吗,德拉科……马尔福。”

  德拉科全身发抖,咬紧牙关,“不……”

  加莱顿了顿,忽然抬步就往马尔福走去。

  德拉科警惕地举起魔杖,加莱举起空空如也的双手,示意她并没有攻击的意图。

  德拉科一直谨慎地盯着她慢慢走进,全身绷紧。直到少女走到了不过一米远的地方,面对紧张到极致的德拉科,加莱微微一笑,目光真挚而满怀诚意,“……让我帮助你,小龙。”

  德拉科一怔。

  加莱慢慢,声音低柔,语调优雅,态度真诚地开口,“……如果你担心黑魔标记的问题……我可以帮你解开它。”

  “不可能!”德拉科下意识地否定,“没有人可以解开它!”

  加莱心下叹息。英国的巫师被笼罩在一种名为“伏地魔”的恐惧氛围下太久了,几乎都下意识地认为对方是不可战胜的,对方的魔法高深到除了本人其他人都无法破解——这并非是一种个人意识,几乎成了共识。事实上,伏地魔的确魔力强大,常人难及,但是对于见多识广知识渊博的尼古拉来说,对方“只不过是小孩子的水平,连魔法本质的皮毛都沾不上”。

  也许正是因为有了魔法,可以帮助他们解决大多数生活问题,所以巫师开始不思进取。他们安于和平,一场只发生在英吉利半岛的小规模战争就可以让所有的巫师烙印下深刻的阴影。他们不怀疑伏地魔的能力,不怀疑伏地魔可以造成的破坏力,甚至连对方施展的一个标记都惧怕到了骨髓里。虽然加莱也承认她对那位残暴冷酷的黑魔王也有阴影,但是本质上,她并不认为对方是不可战胜的。

  就连神,也有“弑神”一说,更别说,伏地魔只是一个巫师,有强大的魔力,但是也拥有脆弱的。

  尼古拉从来都认为“没有一个魔法是不可解的,只是我们还没有找到破解它的途径”。相对中世纪时那些艰深复杂的黑魔法,一个黑魔标记,并不算什么,它甚至不能在“十大难以破解的魔法”里有一席之地。

  更何况,她一直没有放弃对黑魔标记的破解,关于它,她早已经有了某些结论,只差一个真正的实践。

  而现在,机会来了。

  在她阅读和了解的有关马尔福的信息里,这个家族传承了千年,以“纯血”和“优雅”著称。他们历代的祖先无一不是铂金头发,蓝色双眼,这早已成为了一种标志。而和马尔福的容貌并驾齐驱的,则是这个家族每一位家主的心思深沉,手段狡猾。历史上他们也曾经有过臣服他人的记载,但是无一例外,一旦对方垮台,他们就会立刻重新执掌纯血巫师界的牛耳。他们可以称呼别人为“主人”,但是事实上,他们从未奉献出自己的忠诚。

  每一个马尔福,都有一种难以打垮的骄傲,这让他们饱受诟病的同时,也被人所畏惧仰慕。

  即使这一届的马尔福,缺少父辈们的精明狡猾,反而过于狂妄,不懂变通。但是不可否认,他仍然是一位马尔福,他的血液和骨子里,流淌的都是马尔福独有的高傲和不屈人下。

  而德拉科,明显是对伏地魔的畏惧多于崇敬,完全谈不上忠诚与否。他只是在毫无援助的孤独和压力下,被迫选择臣服。他坚持纯血,但并不意味着嗜杀冷酷。

  “德拉科,”加莱眼神明亮深邃,带着令人不能拒绝的诚恳和信服力,“我能让莱昂德拉消失,一个黑魔标记,并不能难倒我,你相信这一点,不是吗?”

  这句话让德拉科更加动摇。

  关于“莱昂德拉消失”,德拉科并不是没有听说——事实上,他在被召唤的几次里,有意无意间听到了有关这个话题的消息。默西莱昂德拉在临近被标记的日子里,一直都显得非常恍惚,她的哥哥和父亲曾经怀疑她被下了夺魂咒,但是检查的结果很快否定了这一点。毫无疑问,莱昂德拉对他们的实力很自信,她那位愚蠢而自大的父亲只是认为他的女儿对即将被标记这件事太过高兴不能控制情绪而已。但是没过几天,他就为他的这个想法感到了无比的愤怒和后悔——默西莱昂德拉,年仅16岁的斯莱特林,一位自诩忠诚的纯血贵族,在一次面见黑魔王的过程中,忽然出手攻击了身旁的一位食死徒,并试图朝座上的黑魔王发射钻心剜骨咒。

  毫无疑问,咒语被挡下。但是事情不会这么结束,黑魔王对此非常震怒,在赏给默西莱昂德拉三个钻心剜骨后,他亲手检查了对方的身体,然后发现默西中了一个很奇异的咒语——类似夺魂咒,但是显然那更高级,更隐性。而且只会在特定的时间,对特定的对象爆发出来。显然,时间和对象,都是施咒人提前设置好的。而默西莱昂德拉,则成了杀人工具。

  苏醒的默西莱昂德拉对此一无所知,就像是失去了所有记忆。但是这没关系——不论故意与否,莱昂德拉都失去了站立在黑魔王身旁的机会,相反,他们成为了阶下囚。这对于一心想要清理巫师界,恢复纯血荣耀的莱昂德拉家主来说简直是一个无与伦比的打击,他疯了。而他宠爱的女儿——在失去了地位和家人的维护之后,她很快也失去了自由——她被迫成为某些食死徒的玩物,在嘲笑和侮辱中度日。她的哥哥,法恩莱昂德拉,是唯一一位还能保持清醒的人。但即使他有着不逊于某些食死徒的能力,他仍然只能作一名囚徒,只因为他的家人铸成大错,他不得不为此承担严重的后果。

  曾经风光一时的莱昂德拉家,轻易地被毁于一旦。它曾经有多辉煌,现在就有多没落。

  这让年幼的马尔福隐隐认识到了一个问题:在黑魔王的控制下,一个家族的兴衰,就是如此的简单。他甚至连反对的机会都没有。虚假荣耀的开始,和衰败中落的结局。

  要知道,莱昂德拉的转变,不过是因为一位未成年少女的一个失误——那甚至连失误都不算,她完全没有意识到她做了什么,却要为此担起可怕的后果。

  而现在,面前的这个斯莱特林,亲口承认,那件事是她的杰作——她非常了解黑魔王的独断和残酷,容不得一丝一毫的背叛——哪怕那并不是出于本心。他极爱惜自己的生命,任何不利的苗头都会掐断在襁褓里。她只用了一个咒语,但是却让一个家族从此消失。

  这种做法其实并不难,但是没有多少人会尝试。因为一旦被发现了,就会惹来如同跗骨之蛆般的报复。

  但是她并不惧怕,她本身的立场注定与伏地魔为敌,报复对她来说毫无意义。

  加莱玛兰克萨这个名字,在所有的食死徒的认知里,也是一个禁忌。因为这个名字,安东宁多洛霍夫不止一次被迁怒,因为她是他的外甥女,而他的外甥女,几次让黑魔王的计划付诸东流,让他大为丢脸。但是她被保护得极好,几乎没有任何人知道她在哪里。

  即使她再次出现在了霍格沃兹里,也没有人敢在明面上针锋相对。这里傲罗遍布,处处都附有保护魔法,而且在这六年里,对方所展示出来的一切,都让所有人不能小觑。

  这样看来,一个黑魔标记,对她来说,似乎也不是什么特别困难的问题。

  德拉科的嘴唇轻颤,他看着对他伸出手微笑的少女,下颔收紧,脸上露出一个似哭非哭的表情,“我……我不能……我的父亲……”

  加莱低声说,“你应该明白,现在,阿兹卡班反而是很安全的地方。你应该担心你自己,德拉科。”

  她的目光幽深平静,直视对方的时候其中折射而出的穿透力难以忽视,一瞬间几乎可以洞穿人的灵魂,“……做出你认为正确的选择,德拉科,为你,为你的父亲,为你的家族。”

  德拉科深深吸一口气,语调发颤,“如果你真能……”

  “我能。”加莱毫不犹豫。

  德拉科依然显得很犹豫,“我的母亲她,仍然在庄园……”

  “如果你愿意带我们前去马尔福庄园,”加莱轻声说,“……我会尽最大努力,让她安全。我发誓。”

  “而在此之前,”她再次向他伸出手,“让我证明我所说的话——消除黑魔标记,洗清你的污点。”

  “相信我,德拉科。”

  ……

  这是一个艰难的过程。

  德拉科伸出的苍白手臂上,黑魔标记阴森狰狞,它散发出的强大魔力,让敏锐的人几乎能感受到身周魔力的流动,它把巫师多余的魔力吸入进去,然后转化为运行的能量,保持周转。它就像是一个无限循环的发电机,精密,严谨,生生不息。

  但并非完美无缺。

  事实上,理论上它的破解方法并不难,但是实践上,却很少人能够做到。而能够做到的人,几乎都隐蔽在了世界的各个角落,难以找到。它需要把魔力切磨成极细的一束,灌注进里面的微小魔法阵里,然后运用极强的掌控力和游走力,逐一破坏蕴含在里面的魔法纹路,让它本身的魔力慢慢逸散,最后枯竭。然后这个标记就会彻底成为一个毫无作用的纹身,失去它本身的力量。

  能这样做的巫师太过稀少,大多数人能够自如地施展各种高难度的魔咒,但是却难以控制太过精细的魔力流动,这不单单是技术上的差别,并非后天的努力就可以简单弥补。

  但是无杖魔法,本身就是一个控制魔力精确流动的过程。它们是相通的,举一即可反三。一旦掌握了一个无杖魔法,接下来的,就只是时间的问题。

  加莱对此并不是百分百信心,但是她并不觉得会失败。每一个魔法都有其破解的方法,她找到了途径,剩下的只是操作问题。

  “保持冷静,德拉科。”加莱淡淡开口,右手握上对方的手臂,手指平稳有力,渐渐的,对方的颤抖也不见了,呼吸趋向平稳。

  “如果你真的成功了……”德拉科低声开口,“……你会得到应有的回报的。”

  “成交。”加莱微微一笑。

  她的手指触摸上德拉科手臂上的黑魔标记,魔力瞬间倾泻而出,从印记里的各个覆盖面钻了进去,就像是瓢泼的大雨,立刻覆盖了整个魔法阵,将它牢牢地包围在一个被限制的范围内。

  几乎在下一刻,德拉科就感到一阵难以忍受的灼烧感,他痛得脸色发白,咬紧牙关,不溢出一丝一毫的哀号。

  反噬开始了。

  这就像是一场艰苦的战斗——温和的进攻没有用,强势的入侵会遭到猛烈的反击——在魔力刚刚渗入的刹那,魔法阵就被发动。疯狂的攻击开始了,就像是一个拼命保护自己领地的野兽,不放松一丝一毫,狂热地噬咬每一丝外来的力量,带来一阵又一阵黑暗的海潮。加莱不敢松懈,加大了力量,和对方争抢领地,魔力汹涌扑去,几乎是暂时压倒性地获得了片刻胜利。这种吸附宿主能量的魔印自然抵不过一个巫师全身的魔力,它暂时地退却了。但是加莱乘胜进军,将每一丝能量都包裹进来,牢固地束缚住。然后立刻直攻大营,夺取阵地,在对方根本难以抵抗的时刻,破坏了魔法阵的纹路,截断了它的根本力量来源——她耐心地将纹路一个一个抹杀干净。这种魔印是可再生的,如果因为疏忽而没有清理干净,那么不久后它就会卷土重来。唯有斩草除根,不留后患。

  德拉科可以非常清楚地看见,手臂上那个可怕的印记在一分一分地变得黯淡无光,似乎有什么东西迅速抽光了它的生命力。灼痛感仍然明显,但是他明白这只不过是残余的生理反应。实际上,随着魔法纹路一个接着一个被短路,魔法阵失去了魔力来源,它迅速衰败下去。加莱一鼓作气,魔力如潮,干净狠戾地冲断了所有魔力节点。等到最后一丝光亮灰暗下去的时候,她才慢慢退出魔力,脸色苍白,额头上挂满了冷汗。

  她的目光盯在德拉科的手臂上。

  曾经可怕狰狞的黑魔标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变得灰暗无光,就像是被斩断了所有联系,它枯竭,死寂,毫无生机。除了那一块丑陋的表皮,它什么也没有剩下。

  她成功了。

  “你做到了……”德拉科不可置信地低喃,目光充满震惊,“你然真的……”

  加莱轻轻吐出一口浊气,仿佛如释重负,“是的,我遵守了承诺。”

  她松开手,“为了避免一些可能会发生的事,我没有完全除去它——但是你放心,它不会再对你有任何影响,现在的它,最多只是一个充满艺术感的纹身标记。”

  德拉科情不自禁地摩挲着手臂上那一片皮肤,眼神复杂极了。

  加莱静静地看着他,“德拉科,现在,是时候兑现你对我的诺言了。”

  德拉科深深吸了一口气,那一瞬间,这个以往嚣张跋扈的男孩仿佛立刻成长起来了,他的眼神不再虚弱,而是坚定,他的脊背挺直,他的呼吸变得缓慢平稳,仿佛他的心里,有什么进去了,又有什么离开了。

  “马尔福不轻易许诺,”他说,“许诺,就代表着兑现。”

  加莱轻轻吐出一口气,弯起眼角,碧绿色的眼睛幽亮深邃,她平静地开口。

  “你会为今天的决定而感到庆幸的,德拉科。你听从了内心,做出了选择。”

  而她们,则得到了毫发无损进入马尔福庄园的金钥匙。

  “走吧,德拉科,我们有得忙了。”

  作者有话要说:一个下午成果。感觉又卡文了,痛并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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