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071_盛爱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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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071

  第1章、

  一时懵然,她打电话问付东阳,对方告诉她听一听就知道了。

  云昭好奇,换好睡衣坐在了床边。

  “我真的本来不认识他,那天,我被人带着去见他,他问我,和你一起的女孩子叫什么,我说叫云昭。后来,他,他要我帮他做件事,给我报酬,我爸那会儿正需要手术费家里急用钱,脑子一热,我答应了下来。”

  “有趣,他让你做什么了,姐姐听听。”

  沉默了一会儿。

  “他那辆车,是他让我故意撞上去的,昭昭也是他授意必须带浮世汇的,我骑虎难下,等后悔已经晚了。我没说谎,不是我们要怎么样,都是你老公计划好的。”

  “呵,我以为你们都是哪一路的小白莲,小姑娘,家里穷不是错,这么贱就是你们的错了。”

  “你……你要骂就骂我,别骂昭昭!”

  “我骂她怎么了,她不是小三儿吗?怎么,这年头做三儿都是被害者了?”

  “你要怪,怎么不怪你管不住老公!”

  “你给我闭嘴,我管不管得住老公,也不是她云昭当第三者的原因,哦,对了,我想你们可能都不知道一件事,知道陆时城有个初恋吗?也是这种不要脸的路数,怀孕吊死的。小姑娘,今天我来找你呢,想告诉你,没关系,全当我帮他叫了个鸡,他玩女人是老手,你们着他的道也是正常,姐姐作为过来人,奉劝你,也奉劝你那好同学,这样的男人,她真的玩不转,小心别把自己玩死。”

  录音笔里传来衣服的窸窣声,空出几秒。

  “云昭以为自己是陆时城的唯一吧?替我转告她,她大概不知道陆时城的本事,毕竟陆总是可以同时跟几个女人保持肉.体关系的能人,她不嫌脏么?我要离婚了,这男人我也不要了,看小妹妹能用青春肉.体拴他多久了,再会。”

  两处声音,一个真相,云昭这颗心剧烈地晃动起来。

  夜色深浓,华灯成了一瓣瓣花,美丽多情,那么亮。

  如果说,有什么东西真真正正崩坏了,那一定是这一年的收尾。后来,云昭再回想这一年的所谓跨年、鸡血石的光、香凛的白兰花,都是虚幻,和自己的一厢情愿。

  冬日之手,紧扼到喉间来,如一城亮沉的黑钻,她把录音笔反复放了两遍,侧耳听,唯恐自己漏错一字。最终,心一点一点冷下来,不流血,异常深。云昭产生奇怪的错觉,仿佛山崩,可她只是静静在旁边投递目光,尘埃飞舞,雪的不曾。

  她呆了很久。

  是付东阳的电话,惊醒了她。

  “昭昭,都听见了吧?我没有什么恶意,受人之托把东西给你而已。你我至少还算校友,虽有龃龉,但成过往,我是气过你可现在随着时间的流逝也淡了。现在,我倒不会劝你什么,只想说,阶层的差距之大你在象牙塔里恐怕还没办法深入体会,有的人,天生就能随意操控别人的人生,你还年轻,路没开始,一切都希望你自己仔细甄别选择。”

  语气诚挚,一如从前,云昭听付东阳说的最后一句是:“昭昭,至少我从来没有骗过你不是吗?不管如何,我还是希望你好。”

  云昭心里一阵冰凉,疲倦地跌落手机。

  她不懂,人心为什么可以这样坏?原来,他早算计好一切,剐蹭是,浮世汇是,第一次的伤痛屈辱是,看她一步步掉进爱情,底线放低,孤注一掷。那么多的绝望都是他给的,如今,一朵花,一块石头,轻轻松松俘虏她心甘情愿跟他一道背德为人不齿。

  这个世界,爱情是可以事先一步步算计好的。怎么配叫爱情呢?她当他的情人而已,到头来,是一块发霉的甜点糕,又冷又残。

  人总是蠢的,自欺欺人,像剥白菜帮子,一层层,强迫自己相信里头有珍宝。可到底了,不过等来的是一条白虫,懒洋洋蠕动开,刺进眼,还要再使劲睁了瞧,心才灭。

  躺在床上,听遥远的嬉笑声似乎隐隐传来,大概是有上街的学生半夜晚归。桌子上,白兰花的尾香,一下消失殆尽,云昭想,明天我应该把它丢掉。太阳穴那,被两种声音交错抵着突突的深刺,她知道跨年夜,是跨不过去了。

  元旦放三天假,最后一天,张小灿来家里蹭饭,携裹奸笑推云昭进她卧室:“从实招来,你跨年夜那晚干嘛去了,找不到你,幸亏我机灵没在爷爷跟前露馅儿。”

  云昭缓慢安静地望着她,张小灿也看她,心渐渐虚掉:昭昭大概一宿没睡,不见憔悴,反像凄楚,可眼睛沉汪汪的依旧像透亮的玉。

  喉咙发痛,云昭还是不懂,她待人待物都捧着一颗极真诚的心,从不作假。要她体谅,从来不难,可张小灿是怎么做到的呢?

  一股热意到底还是涌了双目,云昭把录音笔给她。

  张小灿呼吸顿停,脑子里隐约觉得什么不好,随后,不遂人愿的成真。本来,想有一番挣扎,陆时城告诫过她,矢口否认,说是岑子墨逼的她就可以。

  那男人轻飘淡然,算无遗策的模样生生化掉当时她那一腔的畏惧和纠结。然而,她到底年轻,在被云昭这么一双眼望着,如针芒扎喉,张小灿一个否认的词语都组织不出来。

  “你以后,别来我家了。”云昭就这么定定望着她,轻轻说,从对方瞳仁深处里知道一切都是真的。她有料想,可真的来临这一刻,血液翻滚,要涨破血管似的,她最后的最后,也没懂,为什么张小灿要这样对她。

  仅仅因为钱啊?她大错特错,这个世界可以为了钱有多疯狂,冰山一角,她都没见识过。

  “昭昭……”张小灿瘪着嘴,像漏气的口袋,云昭转过身去了,她低声说,“你想通风报信也随你,只是,我不欠你什么张小灿,以后,别再害我,我们就当没认识过。”

  没有质问,没有争吵,云昭用力攥紧双手,是个交握的姿势,要把自己抠死了,也没掉一滴眼泪。

  张小灿却哭了,她捂嘴抽噎,没有说对不起竟是跪下来给云昭磕了个头,眼泪抹尽,夺门而出。

  留下云怀秋一脸愕然地出来问云昭,刚才那一声门响,是小灿走了?云昭点头,嗯,她家里有急事。

  她抱着豆豆在阳台晒了会儿太阳,暖融融的,隔壁教授家的狗会接飞盘,云昭想训练豆豆的。可惜豆豆这方面呆钝,或者,压根不乐意讨她欢心,飞盘丢过来,砸到狗头,豆豆只是很佛地看看她,气的云昭骂它“豆豆你个小死狗!”

  这会儿,狗脑袋在怀里动弹几下,不太老实,豆豆是想出去浪呢,它天性.爱自由,跟隔壁大金毛不是一类狗。云昭恍恍想,她连豆豆都不如。

  她看看豆豆,又看看远处,视野放长,正有一座楼盘在学校的东南方向拔地而起,金达上品的地产。以前怎么没留心过呢?张扬的标志,那样的醒目,在不变的蓝天白云底下。

  下午,陆时城打电话给她,号码闪动,云昭血气上涌,接通后,那头是他依旧动听低沉的声音:“昭昭,晚一点我让司机去接你,你来看看中盛的年会。”

  声音入耳,云昭觉得熔岩软蛋黄一般流淌出来,烫的人发痛,她忍不住发颤。窗户紧闭,什么声音都淡了,只剩他的声音嗡嗡嗡嗡像钉子一样楔进头盖骨里。

  当真见到他司机,云昭默然,眼见中盛总部近了,她忽然瞥见一根金色长发,弯弯曲曲,静电似的贴合在座位边缘,正好是头部靠过来的位置。

  “这辆车,陆总用来会见客户的吗?”她问。

  “不,这辆车是陆总私用,云小姐。”

  她没再说话,司机把她直接带到陆时城的办公室,私人助理招待她,笑容标准:

  “陆总在忙,一会儿可能要上去表演,云小姐想先吃点什么吗?”

  中盛的暖气系统设计完美,四面八方,都是春天。他办公室里,只有一盆绿植是鲜活颜色,那些化学元素冷冷地陈列于柜,沉默与她相视。

  陆时城推门进来,穿的极少,白色衬衫挽出一小节手臂,腕表发光,他笑着把领带丢给她:“来,帮我。”

  以往年会,他最多只是做个简短报告,把空间留给几个会玩的高管发挥。今年,多了兴致,他当然知道这是谁激发的那股蠢蠢欲动,陆时城有几年没碰乐器,这两天拿吉他试手,一段SOLO下来,找回那么点感觉。

  云昭没有动,她甚至也没有坐着,眼睛亮的出奇而已。

  “喜欢听什么歌,随便点,待会儿我唱给你听。”陆时城今天兴致确实高,他目光随着笑意落云昭脸上,终于顿了顿,“怎么了,不舒服?”

  说着转身,转身端起给她准备的甜点,“尝尝这个,外面买不到的。”

  精美的盘子靠近,云昭忽就厌烦憎恶透顶,她没多想,挥手打翻,掉到地毯上倒几无声响,摔出一片塌陷。

  陆时城没有管,看看她,发现她手指上沾了那么点奶油,抽出纸,脸上还是带笑:“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刚才谁怠慢你了,跟我说,我一定替你出气。”

  空气里立刻窜出一股清新的甜,特供点心,市面上确实买不到。

  “我来还你东西。”云昭攥紧了拳,浑身绷直,她不敢回想从盛夏开始的一切一切,自己竟然深爱着这样的人,知道他绝不是正人君子,可她依旧茫然:为什么要这样对自己?

  仅仅因为一个相同的名字,他就可以算计自己的人生,知道她躲不过,气定神闲看她跳进来。

  他做的所有,说过的所有,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没有人是这样追求喜欢的女孩子的,她是块点心,饭后余料,一不小心狼藉收场。

  要再怎么欺骗自己?他实在太爱我了,所以这样追求我。他实在太爱我了,所以要迷.奸,所以要我做他的情.人。我也好爱他,所以在明知他有妻子没离掉婚时,还要上床。

  云昭不再说话,把东西倒在他的办公桌上,鸡血石、打火机、从来没有戴过的手表,崭新如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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