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之二 她的女儿叫紫芊_美人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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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之二 她的女儿叫紫芊

  黎渊选择留在勃关皇城,将他的人马入编皇家禁卫军,而他升为殿前第一勇士,守卫皇城要地。新帝季云寒对他还是蛮信任的,自打季云寒登基以来,黎渊还真是有模有样地办起了皇差。

  绣夫人真的走了,就在磬儿决定启程带小月的衣冠回凌晔国的前一天。季默言早先就已经派人回凌晔国去取雅夫人的骨灰,想必不需两月就能回来了。按照北琰国的丧葬风俗,一路风风光光地接雅夫人回家,这件事给了磬儿和绣夫人很大的安慰。

  绣夫人的随身物品并不多,她的怀抱里一直紧紧捂着李浩宇的骨灰盒,就像他一直陪在身边一般,绣夫人的脸上终于扬起了淡淡的笑容。可在磬儿眼里,这笑是多么的苦涩…

  苦涩,并不仅仅是因为在这条艰难的道路上大家都失去了太多的爱和温暖,更是因为没有人知道此刻这一条路究竟有没有到头,有没有另一条道路的延展就在不远的前方呢?

  但万幸的是,悲伤并不能诠释这条道路就真的那么不堪,至少在风风雨雨的飘摇中,让两颗同样受伤的心终于靠拢。那就是慕容信羽和袁四小姐的爱情,终成眷属!是该庆贺的,可是现在貌似还不是时候,于是只能目送慕容信羽先行一步,待大家在渌城聚首之际,畅饮它三天三夜!

  让慕容信羽先行回到渌城,是磬儿的意思。她说,路途遥远,而她身子不便,舟车劳累路上肯定是要耽搁很长时间。将心比心,袁四小姐一定在慕容府里盼着夫君归来,几乎望眼欲穿了。

  这话让慕容信羽的心不由得揪起,说也奇怪,他与袁四小姐除了最初的一面之缘,还有之后的成亲之礼,几乎再无交集。早先听闻袁家四小姐一向娇纵蛮横、性似男子、烈性泼辣,可成亲几月,对于慕容信羽的冷落,她不但不闹,还一直坚持日日送茶送水,哪怕慕容信羽有意躲着,她也只是将茶点放下便回了自己的闺房。

  这样的女子,她的心思再明白不过,慕容信羽又岂能不知?正所谓铁杵磨针、滴水穿石,慕容信羽终是妥协了。他们相约,待他想通了重新回到慕容府的时候,他会给她一个交代!

  磬儿听得仔细,时而望着眼波变幻莫测的慕容信羽,心下竟是觉得那样安慰。两人坐在花草间,花草依旧,可人非昨日。如今,心思变得复杂,也更加沉默了。在度过了大风大浪之后,还会迎来怎样的余波、怎样的冲刷?每个人都有预感,也许就在明天吧…

  终于,大家都走了,离别总是那么让人难过,所以磬儿谢绝相送。低着头将小月的衣物收拾在一个精致的锦盒中,小心地放上马车。车厢里只有磬儿和季默言,颐方驾着马车一路晃悠悠地朝勃关城门而去。

  前两日的争吵,磬儿和季默言两人的尴尬还没有打破,在这狭小的空间里,气氛顿时就僵化了。其实,早就已经不生气了,也都自觉应该先开口道歉的,可是又都不知所措地兀自揣摩着对方的心思,而后变得越来越胆怯,越来越张不开嘴。

  快到城门的时候,经过一条细长的甬道,只因新帝即位大赦天下,满城大街小巷都是欢庆的人潮一浪高过一浪,拥挤的很,马车只得从这甬道绕行出城。这里虽行人稀少,可像今天这样杂物横飞,走了半天却无一人经过的气氛还是令人不怎么舒服的。实在诡异,颐方驾着马车警觉地勒住了缰绳。

  马儿踢着前蹄儿嘶鸣一声,车厢顿时颠簸一下,磬儿没坐稳,朝车厢角落撞过去。好在季默言眼疾手快,一把将磬儿揽在了怀里,他的脊背重重地撞在车厢凸起的窗棱上,却只是微微一皱眉,望着磬儿担忧道:“磬儿没事吧?”

  颐方连忙回头掀帘道歉:“两位主子无碍吧?奴才该死,方才觉得这地方诡异的很,就赶紧勒住缰绳,打算绕道而行。”

  “没事!以防万一,那就绕道吧。”季默言低头看着磬儿有些受惊吓地捂住自己的肚子,生怕孩子有任何的闪失,他很心疼,也更加不敢大意。

  甬道太窄了,颐方艰难地调转马头正要原道返回主街,可还是没能甩掉甬道深处疾步跑来的一群提刀杀手,为首的正是萧国玉。他是有备而来,这么多侍卫看样子更似背水一战。只是没想到他居然还敢在勃关逗留,宫变一事他不可能不知,新帝季云寒更是与他有着深仇大恨,难不成他还指望着抓住磬儿,闯宫刺杀季云寒么?

  可大家似乎都猜错了,萧国玉骑在马背上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恶狠狠地张口道:“今天,你们一个也走不了!峣儿因这女人而死,更是被季云寒所杀,而季默言,都是你的母后和这女人的生母策划了十六年前的一切,才会葬送了那么多无辜的人命,今天,老夫就在这里跟你们全部了结…”

  已无需多言,季默言将磬儿死死护在身后,提剑拼杀,都怪自己太过轻敌,原以为萧国玉乃书香世家出身的谦谦君子,忽略了他还有这样残暴的一面,选择以平头百姓的方式静静离开真是错误之极。望着越来越多的人冲了上来,半晌过后,季默言和颐方明显有些力不从心。磬儿护着孩子艰难躲闪,干着急却是帮不上他们任何忙。突然一手被人反向扣住,磬儿来不及甩开就被那人用匕首架在了脖子上。

  “都住手!”一道熟悉的女声出自磬儿身侧,磬儿被她勒住脖颈,可感觉的到她的手臂微微有些颤抖。

  “萧雨涵你…你们的仇人是我的母后,放开磬儿,我随你们处置!”第一次看到季默言那样无助、卑微地祈求,那望着磬儿的眼眸尽是自责。仿佛就在一瞬间,萧国玉的手下占了上风,将颐方狠狠刺中一剑撂倒在地,季默言也被五花大绑着拖到磬儿的身边,他不敢挣扎,生怕萧雨涵会对磬儿和他的孩子不利。

  “傻瓜!就知道你会为我这么做…”磬儿望着满头大汗的季默言,他的眼神依旧那么坚毅,再看满身血渍的颐方,脸色越来越苍白。这一切都是因为她,从相识到现在,磬儿自觉好像从来都没有为他们做过些什么。

  今天的一劫,磬儿早就有所预料了,在磬儿的所有亲人都找到了自己的方向和归宿之后,磬儿还有什么好牵挂呢…而现在,也就只剩下萧国玉还怀着仇恨对她穷追不舍,有些债是躲不掉的,该还的时候就得偿还才是!

  “萧大人,我娘不欠你任何债,这件事想必令郎萧殒大人已经将十五年前的事情告知大人您了。往事早已无从追究,对错与否,我们这些局外人又怎么得知呢?更何况,前朝皇后现在已经随着新帝登基移居泗水园,将要在冷宫度过下半生的命运,这难道不是最严酷的惩罚么?”磬儿凝望着一脸沉重的萧国玉,从方才开始他的脸色就这般紧拧着。

  磬儿细细考量自己的口吻和语气,接着说道:“至于萧峣之死一事,虽说他是被新帝所杀,可磬儿脱不了干系,今生磬儿愿意为他超度祈福,以告慰他在天之灵…”

  “你以为这么做,老夫就该知足了么?”萧国玉正了颜面,厉声道:“峣儿是老夫最器重的孩子,却被你这女人蛊惑客死异乡,你们统统有罪,统统都不该得到赦免!打入冷宫就算完了?余世海就算是那皇后的一枚棋子,却是被弃之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全府上下百十号人一夕全部命丧黄泉,连孩子和女人都不放过,被打入冷宫和这满门抄斩的祸事能相提并论么?”

  “不能!”这一声不急不缓、却威慑十足的话语自不远处的巷口传来,只因这口吻太过熟悉,磬儿和季默言齐齐回头望去,不由得大吃一惊。

  来人仅仅有五个,走在最前面的是个妇人打扮的女子,背对着阳光,简单盘踞的发丝染上一层阳光的金晕,飘然如仙。身穿一件暗红色长裙,没有多余的装饰,没有金光闪闪的点缀,简单的看不出身份。她的衣着太过简单,以至于磬儿和季默言愣了半晌,都不敢相信来人真的就是前朝独揽后宫的皇后娘娘,季默言的母后。

  “本宫知道不能,所以本宫来接受真正的惩罚了…”她一步步走近,这么长的甬道,想她多年的金銮凤驾,何时走过这么长的路,磬儿不由得敬佩起皇后娘娘的毅力。

  季默言挣扎了两下,焦急地想要制止母后靠近。她的举动,让他觉得害怕,似乎马上就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母后,您这是?”

  皇后娘娘一直微笑着,在众人莫名的眼光下,缓步走到磬儿和季默言的面前,笑容那样慈爱:“孩子、儿媳,还有本宫未来的孙儿,今天,本宫求皇上是想来送你们出城的,可等在城门下很久也不见你们,下人来报说你们的马车绕道了。本宫的心一直惶惶的,就赶过来看看。刚巧,总算是赶上了…”

  这一席话,说得磬儿的心一阵阵发憷,用力摇头道:“母后,您到底在说什么?”

  磬儿很聪明,皇后娘娘知道磬儿已经猜到她的想法。磬儿在努力制止,可是皇后娘娘心意已决,假意不懂磬儿的意思,接着说道:“这是母后应得的!这辈子,母后急功近利、凶残无比,一心想着为养母报仇、为皇上夺取天下。如今先皇已经驾崩,该得的本宫都得到了,现在本宫最想为你们尽一点为人母的心意!也为赎罪,为本宫害死的所有人赔罪!还有一件事本宫想了好久,能否让本宫为孙儿取名?若是男孩儿,就叫谦,谦逊做人;若是女孩儿,叫芊吧,翡心芊茵,做一个像她母亲一样睿智的女子,远离仇杀、远离欲念…”

  说完,皇后娘娘转身背对着磬儿,一步步朝萧国玉走去,没有人制止,所有人都在看着。磬儿和季默言发了疯似的挣扎,呐喊:“母后,不要做傻事!求求你,不要去…磬儿有话说,磬儿还有很多话想跟您说…”

  “磬儿,本宫知道你想说什么,本宫欠了你的母亲,欠了你,不想再欠你的孩子…就让本宫亲自来结束这一场恩怨吧!”皇后娘娘悠悠地说着,背对着磬儿,她从宽大的袖口取出一把金装匕首。

  萧国玉眼睁睁看着这一切,看着皇后娘娘一步步朝自己走过来,竟是从头到尾都难以置信地愣在了那里。

  “萧大人,本宫来赎罪了!”说着,皇后娘娘双手高举匕首,用力回插进自己的腹部,随着一声穿布溅血的声音,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萧雨涵手下一松,磬儿无力地瘫软在地上,望着母后的身子倒在血泊之中,望着季默言疯了一般挣脱束缚,抱起母后的身子仰天嚎哭,就像做了一场噩梦般,只是这梦为什么还不醒来呢?

  三个月后,磬儿即将临盆,颐方驾着马车行驶在渌城最繁华的街市上。小月的衣冠冢与她爹娘一同葬在了磬儿选的一块风景优美的地方,也从乡下接回了小月那八岁的弟弟,交由季默言信任的手下照料直到他成年。磬儿将城北的屋子买下,好好休整了一番,连同那一只胖嘟嘟的猫咪一同送给了小月的弟弟。

  前些日子,慕容可欣来信了,她把信寄到季府商号里,辗转才来到磬儿的手中。也许是真的悔过了吧,她说,她很早就离开了萧国玉叔父,可是她没脸去见娘亲,不能回慕容府,所以她无家可归,她不是来祈求磬儿的收留,她只是想对磬儿说一声对不起。

  看过信,磬儿什么话也没说,只是提笔简单地在可欣寄来的信纸背面留下了扬威镖局的地址,又原样儿装进了那个信封里,对门前送信来的小厮道:“下一次,那个送信来的女子若在商号门前徘徊,就把这封信还给她!”

  “你怎么知道她还会再来?”季默言为磬儿剥着葡萄皮,问道。

  “她知道我不会原谅她,她也知道,我一定会给她回信的,会把娘亲的地址告诉她!”磬儿接过季默言递来的葡萄,微笑着说道。

  今天,他们决定离开渌城,驾着马车,磬儿想去一个安静的地方,想在那里生下她们的孩子。若说,这就是她们爱的结局,一定会是一个很美好的结局!

  可人生并没有结局,因为决定的每一步都会牵动着另一个故事的起点,而后就像水纹那般一圈圈延展开来。有交集、有触碰,甚至会是诠释着一种更深远的意义…就像,磬儿将会生下一个漂亮的女儿,她会叫芊,而她正是一个崭新的开始!

  她是上一代爱情的延续,也将是新的姻缘的起点,她叫紫芊,这个名字的由来,将开启另一篇新章。

  《美人泪2—芊宸劫》,尽请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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